?”
“见教甚是!地方官当然要找的,没有地方官验印,也交不了差。不过,我有个想法,也是为了刑部将来方便,说出来请阁下指教。”
“是!是!请赐教。”
“我先请问,开棺检验之日,刑部各位大人,是不是要到场?”
“当然!钦命案子,本部六位堂官,都要到场的。”
“检验以后呢?是不是当时就审?”
“是的。当时就要审问。”
“既然如此,得要找一个大地方。”袁来保说,“阁下请想,六位堂官,就是六张公案,还有各位承办的司官老爷,地方小了,转身不开。而且,此案人犯众多,再加上开棺检验,说不定还要安置火炉,上笼蒸骨。那得多大一块地方?”
“啊,啊,说得是。”
“还有,此案在浙江轰动一时,这一趟,沿路也有人打听其事,料想刑部六堂亲临检验复审,一定会招来无数看热闹的人。所以这个地方,不但里面小了不行,外面四周也得空旷,才能容纳得下那许多看热闹的闲人。”
“嗯,嗯!老兄想得很周到。”林拱枢踌躇着说,“这个地方倒不容易找!钦命案子又有限期,似乎非着落在大兴、宛平两县头上,上紧去找不可。”
“阁下既是如此打算,我倒有个想法:尸棺挪动亦很麻烦,不如等部里找停当了,我遵示谕将尸棺押送到指定地点。省得移来移去,徒费周折。”袁来保又加了一句,“这是两便之事。”
的确,这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的事。林拱枢明知这是袁来保怕大兴、宛平两县推托敷衍,害得他不上不下,进退维谷,所以想借刑部的势力压迫两县就范,而仍旧心悦诚服地愿意照他的意思去做,一半也是佩服袁来保为人设谋,亦能尽心。当即约定,让袁来保将陈湖、沈彩泉先解送到部,尸棺暂时摆在通州船上,等找好地方再说。
袁来保一辞出,林拱枢立即动手办了一通下行宛平、大兴两县的“札子”,说明钦命提解葛品莲尸棺,业经到京,着即觅妥宽敞地方,以便开棺检验,刑部大审,并限两日内具报。
办好公文,才去找到翁曾桂与刚毅,一起上堂回禀,然后派一名得力书办,带着札子到大兴、宛平两县去接头。
到得第二天便有结果,挑定的地点是朝阳门外的海会寺。于是袁来保托赵州判雇人将封条重重围住葛品莲尸棺,抬到海会寺,由林拱枢派一名当办,四处细看棺材接缝之处,毫无异状,方始验收,发交大兴县所派的差役看守。
陈湖与沈彩泉是早经收狱的,刘锡彤虽非犯人,但为证人,亦须到案待质,因而林拱枢要他具一张结,说明现寓东河沿理源客栈,自愿随传随到。
“这张结我不能具。”刘锡彤一口拒绝。
“噢,”林拱枢很客气地问,“乞道其故。”
“上谕上只说,跟同检验,开棺的时候,我到场就是。”
这也是个理由。林拱枢心想,反正人已到了京里,总有办法让他就范,当即点点头说:“既然如此,我亦不便强人所难。不过,兄弟有句话声明在先,此刻,我们是商量着办,将来要召请贵县到场时,恐怕不会这样子客气了。”
刘锡彤虽是老州县,熟谙公事,但对部中办事的规制,却不甚了了,所以无法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心里只是在想,反正奉旨行事,就绝不会错。
“你叫沈彩泉?”是由刚毅主审。
“是!”
“你在刘大老爷那里几年了?”
“前后七年多。”
“你管些什么公事?”
“门丁嘛!”沈彩泉说,“无非收发之类的公事。”
“刘大老爷信任不信任你?”
“信任。”
“呃!”刚毅问道,“为什么?”
“因为小的公事上头很谨慎。”
“好!”刚毅讥嘲地说,“刘大老爷总算运气不错,用着你这么一个好门丁。”停了一下,他又问,“陈湖你认不认识?”
“认识。”
“他是不是常到县衙门里来说合官司?”
“那倒不大清楚。不过,是常到衙门里来,因为他懂医道,上房里太太、少奶奶有点不舒服,总请他来看。”
“照这样说,陈湖穿房入户,跟刘大老爷的交情很深啰?”
沈彩泉突然警觉,这是题外之话,自己说得太多了,犯了言多必失之戒,因而答说:“跟刘大老爷交情深不深,小的不知道。”
“嗯,嗯!”刚毅问道,“葛毕氏谋杀亲夫一案,是哪个来告的?”
“是葛毕氏的婆婆沈媒婆来告的。地保陪了来,说她儿子死因不明,请县官相验。小的叫她补一张状子,当时就送了上去。”
“沈媒婆的状子准了没有?”
“人命报相验的案子,没有不准的。”沈彩泉答说。
“相验的时候,你跟了去没有?”
“跟了去的。”
“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