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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63 / 109)

的方子;第二,是熟人,晓得他买砒霜有紧要用处,不是去害人,小的才会卖给他。”

“什么叫紧要用处?”

“譬如打鱼的,数九寒天,光着身子到河里去捞鱼,就一定要吃一点砒霜,不然会冻杀。”

“原来砒霜还有这样的用处。”刘锡彤问,“要吃多少才会死?”

“这,小人就不大清楚了。”钱坦答道,“听说不能过一钱。”

“照此说来,只要对买砒霜的人信得过,你也会卖给他。像杨乃武这种新科举人,是有身份的人,又说买回去毒老鼠,用途也跟你说明白了,你当然会卖给他,是不是?”

“是的!”钱坦答说,“他如果要跟我买,照大爷所说的,小人会卖给他。不过,他没有开口要买,小人也没有卖给他。小店今年就没有卖过砒霜。”

问到这里,推车撞壁,必得要转弯了。刘锡彤便问:“钱坦,你识不识字?”

“开药店的要看药方,没有不识字的。”

“好!我给你看封信。”

这封信就是章抡香的亲笔,看到称呼,钱坦就说:“这封信不是写给小人的,是写给一个叫‘宝生’的。”

“你先不管!看完了再说。”

钱坦将信看完,皱一皱眉说:“章先生,是我们仓前的举人,小人高攀不上。”

任凭刘锡彤如何开导,反复譬解,钱坦始终不肯松口,却也不是一口回绝,只把话扯来扯去,节外生枝,不着边际。将个刘锡彤惹得几次三番想发怒,而终以“小不忍则乱大谋”这句古话的警惕,勉强抑制火气,跟钱坦慢慢地磨。

眼看已到了“山重水复疑无路”的地步,却不道门丁沈彩泉悄悄掩了进来。附耳数语,顿觉“柳暗花明又一村”,精神为之大振。

“好吧,钱坦!”他不再是软语商量,而是提高了声音打官腔,“既然你一口咬定了,本县想开脱你也不能够,只有拿你解到杭州府,你自己去申辩。”

“就在杭州府大堂,小的也只是有啥说啥,决不敢随便瞎说。”

“那都随你!”刘锡彤对沈彩泉说,“你把他带下去。”

等沈彩泉将钱坦带出花厅,走过回廊,在转角无人之处,他站住了脚叫一声:“钱老板!”

“沈二爷。”钱坦也正有话要问,“大老爷说要送我到杭州府,哪一天走?怎么走法?可以不可以我先回仓前,直接到杭州报到?”

“报到!你到哪里去报?”沈彩泉质问似的说,“你要去自投罗网!”

“怎么叫自投罗网?”

“我跟你说不明白。你兄弟来了!托陈秀才带了他来的,你们自己去谈。”

钱家弟兄两个,钱坦是老大,老二名叫钱恺,为人很老实。听说胞兄为县里传唤了去,不知吃上了什么官司?想起与陈竹山一向相熟,他在“县大老爷”面前很吃得开,特意登门拜托。陈竹山当然很热心,立即带着钱恺到县衙门,先到门房里打听案情。

“大老爷正在花厅里问案。”沈彩泉从抽斗里取出一张纸,交给陈竹山,“喏,就为杨乃武、小白菜的案子。”

听说是牵涉在这一案里面,钱恺吓得脸色都变了。陈竹山对杨乃武在杭州府所供,已略有所闻,随即安慰他说:“你不要着急!虽说杨乃武的砒霜,是在你家爱仁堂买的,不过你家老大是很精细的人,卖砒霜给他,一定有个原因。等我看了供单再说。”

“杨乃武是为毒老鼠买砒霜,哪知道他去害人?”沈彩泉插嘴说道,“跟钱老板毫不相干。”

听得“门政大爷”这么说,钱恺自是大感宽慰。而陈竹山却从沈彩泉的话中,听出暗示,点点头不作声,先看供单。

供单上果如所云。陈竹山亦用极有把握的声音说:“不要紧,不要紧!牵连不到你家老大头上。”

说着,一面将供单递了给钱恺,一面使个眼色将沈彩泉约到一边说话。

“这一案的关键,在钱老板身上。”陈竹山又说,“有件事很奇怪,钱老板单名钱坦,杨乃武怎么说他叫钱宝生?”

“大概把名字记错了。”

陈竹山的见识,比沈彩泉到底要高明些,他不能同意记错名字说法,“记错有记错的原因,或者音同,或者写法差不多。钱坦与钱宝生,一个单名,一个双名,声音、写法,完全不同。”他很有把握地说,“决不是记错!”

“那么是故意说错?啥道理呢?”

“我看,姓杨的不怀好意!故意留个漏洞在那里,预备将来好翻案。”

谈到处理案子的手法上,沈彩泉的花样却比陈竹山多,“只要钱老板一承认,铁案如山,姓杨的哪里翻得了?”他说,“至于钱坦还是钱宝生,详复的公事上头,不必写明白,只说‘钱姓店主’就可以了。姓杨的总不能自己说破,有意将钱坦说成钱宝生。那一来就是他自己承认招供不实,先吃顿板子再说。”

陈竹山深深点头,悄悄叮咛:“你进去看一看,如果钱老板不肯承认,请县大爷不必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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