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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59 / 109)

连三天,天天得花二十两银子才能送进去一顿牢饭,却还不知道能不能到得了杨乃武口中。

到了第四天去送牢饭,禁子跟詹善政已经很熟了,告诉他说:“提人的单子已经下来了,明天一早过堂。听你姐夫说,案子是冤枉的,你们得要早早想法子。”

“是啊!是在想法子。”詹善政皱着眉答说,“托人到知府衙门打了招呼,都说‘能帮忙一定帮忙’,也没有一句切实的话。”

“空口说白话是没有用的。”

“自然也有点‘意思’。无奈——”詹善政踟蹰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头儿,你能不能让我跟我姐夫见一面,我只说一句话。”

“那不行!上面知道了,我吃不消。”牢头禁子想了想答说,“这样,你要说的一句话,我替你带到。”

“那也好!”詹善政心想,说是说“一句话”,这句话却不易说清楚,传述有误,出入甚大,所以又改了口,“我想请头儿替我递张条子进去。”

“这——我自己倒无所谓,就怕别人知道了说闲话。”

詹善政这一阵子为姐夫奔走官司,进出公门,也很懂一些其中的奥妙了。一听这话,便即明白,立刻答说:“我懂,我懂!当然不会让你为难。”

“你懂就好!‘公门里面好修行’,你就把条子写起来,我替你递进去。”

詹善政识字不多,笔重千斤,这张条子要请杨恭治去写,顺便也可以跟他商量一下。于是跟牢头禁子说明缘故,立即奔回客栈,找到杨恭治写好一封短函,重回监狱,连同二十两一张银票一起递上。

“拜托头儿,替我讨个回音,我在这里等!”

“可以!”

很快地有了回音——他们问杨乃武的两件事:第一,官司有无把握;第二,应该如何下手?因为杨乃武本人深谙此道,官司如无把握,便得准备倾家荡产去营救,但从何入手,仍旧需要杨乃武的指示。而回音却只有一句话。

“你姐夫说,要你赶快跟沈媒婆去说明。”

“噢,”詹善政问道,“另外没有话?”

“没有。”

詹善政无奈,只得跟杨恭治去合计。两人细细琢磨一番,终于了解了杨乃武的本意,这场官司唯有疏通沈媒婆,口供有利于杨乃武,才是釜底抽薪之计。

有求于人,少不得先要表表心意。沈媒婆的境况不好,送现银最实惠,两人商量着,找张皮纸包了二十两银子,捏在手里去看沈媒婆。

“沈大妈,”杨恭治将一包银子递了过去,“一点点小意思,不要嫌少。”

沈媒婆接银在手,踌躇不语,受之无名,拒之不舍,想了半天答说:“不瞒两位少爷说,我是借了几两银子来打这场官司,住店要店钱,吃饭要饭钱,知府老爷还不曾见面,盘缠已经差不多了。总算天无绝人之路,两位少爷雪中送炭,我也就老老脸皮了。”

“大家都是受累,应该互相照应。沈大妈,我们两个可以当着你的面罚咒,十月初五那天,我姐夫在我家,一步都没有离开过。这场官司确确实实是冤枉的,沈大妈,”詹善政兜头作了过揖,“你无论如何要说句公道话。”

“我也没有说杨大爷拿砒霜给我媳妇。”

“可是你媳妇这么说。想来是受刑不过,信口乱咬的。只有你可以替我姐夫洗刷。”

杨恭治觉得他这话说得不大得体,便拉一拉他的衣服,向沈媒婆问道:“沈大妈,过堂的时候,你预备怎么说?”

“我,我不晓得怎么说。要看知府老爷怎么问。”沈媒婆想了一下说,“总而言之一句话,我不会拿杨大爷牵连进去。”

有她这句话就够了。杨、詹二人道谢着告辞,心里宽松得多了。杨乃武打官司的本事,他们是知道的,既然他这样交代,而沈媒婆又有如此诚恳的表示,想来官司一定会有转机。

可是,是怎样的转机?他们俩都无从想象。

过堂那天,天气极坏,彤云如墨。大堂上阴森森的,只凭公案上一支红烛照明,望出去人如鬼魅,真像传说中阎罗殿的那种光景。

陈鲁升座,朱笔点处,第一个就提杨乃武,铁索锒铛地上得堂去,等陈鲁抬眼下望,两旁差役齐声高喊:“嘎——”其名叫作“喊堂威”,是震慑犯人的一法。

喊过堂威,陈鲁问道:“你就是杨乃武?”

“是!”

“你在余杭的名声,远近咸知。如今犯下这样的罪孽,还不从实招来?”

“堂上要乃武招什么?”

一听他是这种称谓,陈鲁不觉冒火,“什么堂上、堂下,”他拍着桌子说,“听你说话,就知道是个不安分的东西!”

“要称大人!”有个差役喝道,“公堂上不准没有规矩。”

“是!”杨乃武忍气吞声地朝上说,“请大人明镜高悬,为犯人申冤。”

“申冤,谁冤枉了你,是葛毕氏,还是谁?”

“是的,是葛毕氏。乃武中举以后,亲友应酬,忙得不可开交,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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