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敌人营中那有灯火的四座营帐,忽然消失了光亮,不知是何道理。谈论尚未有结果,发现孙炎星走来,便即住口等待。
何小虎在孙炎星是熟悉的,林震却是虽然同在一军,并未见过。何庆奇首先为他引见,盛赞林震沉着稳重,深于计谋,又说策划断道的工作,正交与林震在办,现在当然由孙炎星主持,不过林震可以做他得力的助手。
“是!”孙炎星很郑重地表示接受,“眼前有件事,先要跟将军报告。”
听完孙炎星的报告,何庆奇立即答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唯有让弟兄们休息。”
“回头的飞攻呢?力量就不够了!”孙炎星说,“可以不可以缓一缓?”
“缓是绝不能再缓,因为突袭的小队,已经约定时间动手,无法更改。力量虽嫌不足,也还不要紧,我们作计划的时候,原就没有将你的人计算在内。”何庆奇接着又说,“这样也好!本来就不宜孤注一掷,把所有的力量都用上。你的人作为后备,今夜非必要时不用,尽量休息,到天亮来接替。”
“是!”孙炎星很欣慰地说,“准定照命令办。弟兄们有一夜的休息,足可接替。”
“我看看新到的弟兄们去。”何庆奇对林震跟何小虎说,“你们还在这里,注意敌营的动静。”
于是何庆奇往后走了去。新到的弟兄,散处在九曲洞顶的斜坡上。何庆奇觉得地势不宜于休息,变成白耗辰光,应该迁地。
“杨信,”他问,“你对这一带的地形熟,哪里有平坦一点的地方,让弟兄们可以舒舒服服睡一觉?”
“有的。”杨信往西北指,“后山有块地方很好,靠水源也近。”
“那好!你带路。”
于是孙炎星召集队官——六百人分成六队,六名队官都是与朱副军头相仿的官阶。见过了何庆奇,孙炎星详解情况,下达命令。
“敌人的营盘就扎在山腰,弟兄们今夜就要发动攻击,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我们本来也应该参加作战,只为何将军体恤弟兄们远来辛苦,特将大家移到后山,靠近水源的平地去休息。半夜如有情况,不必惊扰,尽量静心睡觉,明天一早,我们有新的任务。你们六位,将何将军的意思告诉大家。”
“是!”六个人齐声应道。
“把绳索锯斧以及床子弩留下来,火箭也不要带走。”
于是,六名队官,依照指示,移交了战具,带着弟兄们在杨信引导下,到后山去休息。孙炎星这时想起有个人,应该特别为何庆奇引见。
这个人就是张老憨,已经随大队同行,孙炎星亲自赶上去将他留了下来。“将军,”他说,“这位义士姓张。”
“噢!我知道,我知道。”何庆奇抢着说道,“我听杨信谈过,刚才也见过面。多亏得这位张义士,真正建的是奇功,在这里还要好好借重。请坐,请坐下来谈。”
“是的。”孙炎星接口说道,“这里的地形,张老憨很熟,要断契丹兵的归路,非请教他不可。我看不如到前面去谈吧!”
“累不累——”何庆奇礼貌地问张老憨,“要不要休息?”
“不必,”张老憨答道,“等办完事我再找地方睡觉。”
“那么,请到前面来,那面地势开阔,视界很好,要请张义士多给大家指点。”
回到前方阵地,何庆奇仍旧与林震、何小虎在一起。大家席地坐定,首先由何庆奇说明断路的企图,请教张老憨该如何着手。
“这条路很难走,”张老憨细细看了一会儿说,“我知道半路里有一条深涧,大概有两丈宽,能越过这道深涧,才到得了目的地。”
要越过深涧,如果不能架桥,就只有一个法子,用飞爪钩索,在两面大树或巨石上系紧,就凭临空一线,脚勾手握,交替而前。这需要身手特别矫捷灵活的人才办得到,但还不是困难所在,难的是深涧对面,无人接应,如何能将飞爪钩索系紧?
“我倒想到一个法子。”林震慢吞吞地说,“只不知道有用无用。”
“不管有用无用,你先说来看。”何庆奇满怀信心地,“我们困难重重,一一都已克服,这道深涧,谅它也挡不住我们。”
“是!”林震比着手势说,“渡涧可以用飞爪钩索,只是用人力抛掷,只怕没有人有那么大的力量。幸好孙副都头带来一样极得力的东西:床子弩。”
说到最后一句话,孙炎星笑了。“跟我心里想的一样。”他说,“我带的两架床子弩,虽是小号,力量足够,硬弩系上钩索,射个十几丈远,轻而易举。不过,也要看了地方再说。第一,要有安设床子弩的地方;第二,对面要有地位适当的大树。不然,射是射过去了,钩不住也是枉然。”
“这倒不要紧。”何庆奇说,“一次不成功,再试第二次,总有一次可以成功。要顾虑的倒是我们没有足够的兵力压阵,很容易受敌人的攻击。你们想想看,悬空从一根绳子上爬过去,既不能闪避,又不能抵挡,敌人只要挑选几名弓箭好手,找到一个有利位置守着,来一个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