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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2 / 27)

了。”刘天鸣如黑夜迷路,突然发现前村隐约有光,精神大振。“不过,”他又问,“在他虽如废物,在我却不能不明明白白,供奉在上,少了这把剑,岂不令人怀疑?”

“这好办,我们另外拿把剑供着,只要样子装得像,谁也不知这真假。”

“说得太有道理了!”林鼎的脸上,这时显得有血色了,“难道还有人敢请问大人,这把剑是真是假?”

“如果有人敢这样问,”李壮图说,“事情就好办了,问他这话是何意思,就着落在他身上要那把‘假剑’。”

“什么?”刘天鸣大为诧异,“如何说是假剑?”

“大人真正是懵懂一时。”李壮图得意地笑道,“我们要认定那是把‘假剑’。意思是唯恐有那不逞之徒,心怀奸逆,胆敢来盗剑,所以仿制一把假剑,摆摆样子,真剑是大人极谨慎地收藏着。”

“壮图!”刘天鸣大为佩服,“我今天才知道你的心思,是如此细密。我倒不能不服你了。”

“大人言重。”李壮图说,“如今事不宜迟,我们快布置起来,等天一亮,就诸多不便了。”

“壮图这话说得是。”林鼎问道,“大人可有好剑?”

“我哪里来的好剑?”刘天鸣皱眉答道,“这却是难事。”

“不难,不难!”李壮图急忙接口,“我有一把剑,装饰极其华美,定可以冒充得过。”

说完,他转身奔了出去,不一会儿把剑取到,绿色鲨鱼皮鞘,剑柄嵌金镶玉,果然华美非凡。

“走!”李壮图说,“悄悄儿去把剑摆好,千万不可为人所见。”

“慢着!”刘天鸣说,“这一次可再不能丢掉了。多派人看守。”

“是!”李壮图说,“不过白天绝不要紧。请放心。”

“晚上呢?”刘天鸣说,“我的意思,多派人轮班,两个时辰一轮,人不离剑,剑不离人,倒要看看谁敢来偷。”

“那一来反倒落了痕迹。”李壮图看着林鼎问道,“你看可还会有人来偷?”

林鼎会意了,点点头向刘天鸣道:“大人,我们一切如常。白天不要紧,晚上拼着我们两人都不睡,埋伏在暗处,倘有人再来偷,恰好抓着正犯。”

刘天鸣笑了。“这些事我真正是外行。”他说,“你们快去安排吧!”

于是李、林两人,极谨慎隐秘地走到前殿,先四下检视了一遍,看清没有偷窥的人,才将那把剑,高高供奉在原处。然后李壮图先回到里面,林鼎亲自去开了殿门。外面在廊下守卫的宿迁县捕快,赶紧揉一揉眼,做出很精神的样子,上来招呼。

“各位辛苦了。”林鼎也含笑回礼,“换班息一息吧!”

“是。等我们的弟兄来了,马上换班。”说着,那人走近前殿,自然而然地,朝里来望。

林鼎是受了李壮图指点的,在这时便要注意,观察可是“监守自盗”。如果是那人所盗,他一眼看到上方,忽然又有一把宝剑,必定会诧异,或者吃惊,或者发愣,只要有这样一种神色,破案就容易了。

但是那人望是望了,却没有什么表情。林鼎特意叫人备了菜和点心,设在殿内,邀守在庙外四周的公人,都来食用,借此观察他们的神情,却都无异样,可以证明这班人,大致是无关的。

睡到日中起身,刘天鸣邀李、林二人一起午餐,一面吃,一面谈,谈的仍是尚方宝剑。

“盗剑的人,不外两种,不是外贼,就是内奸。如果认定是卫虎所盗,他不必从外面派人来,只要在里头埋伏,就可以成事。”李壮图这样一层一层分析,“既是内奸,又不外乎两种,不是宿迁县的公人,就是这庙里的人。”

“对了!现在既然看出宿迁县的人无关,那就一定是这鲁肃庙里的人。”刘天鸣说,“这得好好查一查!”

“壮图,”林鼎忽然说道,“会不会是第三种人?”

“第三种人?”刘天鸣忍不住问,“怎么是第三种人?”

“既不是宿迁县的公人,也不是这庙里的人,而是由卫虎另外派人埋伏在暗处,乘机窃盗。”

“这不大会。”李壮图说,“那一来,盗剑容易脱身难,四周都有宿迁县的人巡逻,当然会查到。查到是同党,也就等于是宿迁公人所干的好事了。”

“这话推理甚精。”刘天鸣说,“我现在有这么个想法,我们先不必缉查盗剑的人,得研究一下,卫虎想困窘我,而我不中他的计。试问,他下一步会如何?他会不会去告密?”

“这倒不可不防。”李壮图说,“不过,告密的只有两个地方:一是京里,一是‘南京镇守太监’那里;南京镇守太监做不了主,还得奏报到朝廷,那是一两个月以后的事,案子一定可以破了。”

“这话不错。照此说来,我倒又想得了,此事,我应该先奏报朝廷,否则将来破了案,朝廷追问,如此大事,怎的隐匿不报?我便逃不了欺罔之罪了。”

“这一层,大人请慎重。”李壮图说,“怕的是节外生枝,反而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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