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抿了一口热水,热水从舌尖慢慢滑到了喉咙,然后顺着食道一路滚到了胃里,全身都为之战栗。
这是什么?
明舒的手指触碰到墙壁上,凹凸地雕刻。
远远看过去,只以为是病床或是箱子意外撞上留下的墙面缺陷。
“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
“她是我的战友,她不能死。”
“她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侦察兵,她不能失去她的手。”
“上帝啊,您睁开眼睛看看。“
“妈妈,我想妈妈了。”
墙壁上几乎所有刻画都是由指甲完成,各国语言都掺杂在一起。
在各种文字中夹杂着十字架,和别的一些宗教图腾。
明舒只能认识其中的一小部分,这些划痕经年累月一层叠着一层,手摸上去只能触碰到一片石灰的冰凉。
明舒在边缘找到了中文。
“手术结束,我就和你表白。”
明舒:……
这是什么fg?
明舒看着一行行祈求的文字头皮发麻,她脑内的那根神经被拉到了极致。
手术过程很漫长,明舒没有心思看手机,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那扇紧紧关闭的大门上。
滴答滴答滴答,在手术大门上方有一面时钟。
人在紧张时能感受到心脏猛烈收缩的酸疼,明舒手死死捂住心脏,目光一顺不顺地盯着正在往前走的秒针。
伴随着快速挪动的秒针,分针会以让人揪心的速度往前跳一点点。
当明舒浑身浸透了一层热汗,视觉恍惚之际,她猛然发现时间只过去了半个小时。
光是等待半个小时就让明舒感受到了几乎是血液逆流的窒息感。
“苏垂云啊,我的小骗子。”
明舒不敢走开,担心医生会中途出来和她沟通手术情况。
明舒缓慢走到了不锈钢的大门前,大门上映照着她皱巴巴的衬衫和外套,以及匆匆梳过两下的长发。
“要不还是……去洗把脸,换身衣服吧。”
明舒捏紧了口袋里遗落的一根口红。
或许她的苏垂云会喜欢看她有精神一点的样子。
“苏垂云。”
明舒内心不停重复着苏垂云的名字。
不行,不可以让苏垂云受伤,不可以让她去危险的地方。
明舒长长睫毛掩盖住,瞳孔内的晦暗。
……
手术室里,苏垂云感受到有人对她的眼睛各种捣鼓。
苏垂云:“大夫还有多久好?”
伊娃听不懂中文,只对她露出了一个鼓励的笑。
苏垂云:“你别笑得像我马上要过去了似的。”
伊娃看苏垂云的表情变了,以为这位年轻的病人有感受到她的鼓励。
苏垂云随着麻药镜陷入了梦乡,她缓缓睡去,像是沉入到了无边无际的大海深处,周围有气泡向上升起,而她正在急速往黑暗中垂落。
在梦境的最深处,苏垂云见到明舒。
明舒:“我要和你分手。”
熟悉的侧脸出现在苏垂云的梦境中,苏垂云的手想往上抬,她却没有办法做到,只能以第三方的视角目睹着这一切。
明舒眼中一片冰凉,你不是我的妹妹,你只是一个劣质的冒牌货。
“你在鸠占鹊巢。”
“你装眼睛不好,来骗我。”
“你是个坏孩子。”
“我不应该让你碰我的身体。”
大面积的晦暗色块充斥了整个梦境,让苏垂云身体不自觉的抖动。
伊娃医生瞧见病人不断颤动的手,目光转向麻醉师。
“请加大剂量,她的动作会影响到血压。”
麻醉师调整麻药的浓度,又一次注射。
苏垂云:……
苏垂云的身体安静下来,梦境前往更深处。
这一次苏垂云醒来是在她原来的办公室里,苏垂云在穿书之前就在办公室里加班。
过于空旷的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外面是深沉的夜色,马路上没有一辆车经过,办公室安静得只剩下她的心跳。
她面前是画到一半的图纸。
没有明舒,没有苏歆,也没有医生。
什么都没有。
苏垂云惊慌地站起来,因为腿部无力,最终重重摔在椅子上。
忘了她之前骨折了,现在腿还在康复期,虽然不用打石膏,却也不能突然用力。
妈的。
随着身体重重摔下,让苏垂云的意识再次昏沉。
办公室的空气都带着一股寂寥感。
画面一转,在视线尽头是明舒在孤儿院里抱着苏歆。
大美人抱着小美人。
苏歆还有几个月就要过四岁生日了。
大美人坐在秋千上,把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