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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2)(1 / 3)

陈逆手里的刀早不记得在哪个节点被自己收回鞘中。只抬起头看了一眼李犷那张与将军身份完全不相匹配的姣美面孔上,犹挂着一丝浅笑。

李犷说:很多我喜欢的其实注定就拥有不起。

随从咚咚咚地跑上正堂的三层来,先是警惕地瞥了一眼提着刀的陈逆。却在李犷漾着微微笑意的平静语气发问:何事?之后,才松懈,抱了拳禀道:唐伍长醒了!

陈逆转身跌撞着跑下楼去,紧随其后李犷的步伐也并没有多稳健。

从昏到醒,整整十五天。

☆、第三十五回

第三十五回烈火鸟难换公子笑踏雪驹快追少年情

那厢李犷将陈逆挡在了门外,自己进了厢房。

一进来,就见唐玉树吵着要下地有吵的力气,想来这几日的补药应该不白下。

见李犷进了来,唐玉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林将军?

捕捉到唐玉树认错人的行径,李犷翻了个白眼:我和他哪里像了我比他好看得多吧。

我咋个没死?唐玉树自己也有些意外。

我没让你死,你怎么死的起。

哦唐玉树还有些混沌。

大夫向李犷禀告着状况:血肿化开了今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遗留症状。唐伍长身子自己比较好,接下来这阵子气血补好了,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

李犷点了点头:那可以行路吗?

大夫道:可以了。

唐玉树清醒了:行路?去哪儿?

李犷说:金陵啊。

不行馆子耽误了十来天。唐玉树说着就要下地:林瑯呢?

走了。

唐玉树看着李犷半晌,绕过李犷就往外走去,一面走还一面喊:林瑯林瑯!

被李犷牵住了衣服:你回来!

我要去找他。

你现在敢去,我让你一辈子找不到他!

从回来至今,整整十五天。

最初林瑯回林府的时候,林老爷是非常欣喜的。推却了近日来所有的业务来往,都安排给下人去全权打点。窝在府里也不出门,整日换着借口去林瑯的书房寝房里转悠。

察觉到林瑯自回了府邸里之后,兴致一直不太高,知道林瑯喜欢玩儿鸟,于是林老爷又四面八方地张罗了一挂珍禽来几日前甚至搬进来一个与人同高,通体嫣红色羽毛的黑喙大鸟,说是从吐火罗买回来的,叫什么火烈鸡还是火鸟。

总之是现在年轻人喜欢的风格!卖给他鸟的西洋贩子是这么说的。

林老爷不知道林瑯喜不喜欢,只有些病急乱投医的劲儿,大张旗鼓地把大鸟带到林瑯面前。

却也只让林瑯多瞥了几眼,还了林老爷一个笑,就回屋里读书了。

那笑太明显的不由衷。

不清楚这人到底怎么了往日里总嫌林瑯不做正事,四书五经背得结结巴巴,可如今终日见他躲在书房里面仔细念书,却心头打鼓打得生疼。

乖得不成人样了

就连顺儿也一并变了不咋呼不唱曲儿也不往脸上抹胭脂,吩咐什么事就去做什么事,无事可做的时候,就蹲坐在林瑯书房前看天看云,看着看着就哭。

有一日林老爷前来书房里,凑在林瑯跟前没话找话念累了就休息会儿,别变成书虫了说完便被自己的笑话逗得捧腹,可兀自笑了一会儿,对上林瑯平静的表情时,笑声又渐渐转为一哂。

见林瑯的笔架上不知何时挂了一个憨态可掬的小瓷娃娃,又伸手摸来把玩,比照着林瑯的脸:真像谁给你买的?

自己买的。林瑯似乎也努力地笑,回答的声音淡得不好听清。

把瓷娃娃挂回笔架时,吊绳的结扣突然松动了,那瓷娃娃应声落地,大颗脑袋和小小的身子就碎成了两截儿。这失手,吓得林老爷自己都不敢说话。

林瑯却笑了一下,从桌椅间挪出了身子来,走过去蹲在地下,用手一点一点将碎片拢起。那些碎片无情划破了林瑯的手腕,伤口处冒出了血珠,林瑯却对伤口的存在置若罔闻,偏执得可怕。

那娃娃是中空的,摔碎的时候里面掉出了一张纸片。

林瑯仔细地展开来了,林老爷立在一侧不敢凑过去,只望着林瑯像失了心神一般瞅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就傻笑,笑着笑着又笑累了一样,张着嘴巴用力地呼吸像是因为情绪太过浓重,却压抑着不肯流出眼泪的哭,又或者像是发不出声音的咆哮。

最后将手里的纸片重新卷起来,塞回了前襟贴身处。坐回桌椅间去继续埋头看书。

爹爹出去之后,林瑯才忍不住把眼泪掉了下来。

离开陈滩这十多天的光景,他每一个刹那都在想唐玉树。

就像是有人将唐玉树缝进了自己的神魂里面,用骨梗作针,脉络为线,缝出了细密针脚。

于是一旦拉扯开来,就撕扯得生疼。

林瑯想起来唐玉树当时写字的模样,圈着手臂不让他看,笨拙地写得别别扭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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