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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88 / 109)

行装,尚未备办,心境自然不佳,哪里有心思来应酬生客?只看在四色节礼的分上,强打精神而已。

“听两位的口音是余杭?”

“是!”杨恭治答说,“家兄与陈先生同榜,我们余杭县,今年只中了家兄一个举人。”

“啊,啊!噢——”

陈丹的尾音拖得很长,声调也很怪,表情更为复杂,惊异之中,有着卑薄、厌恶之意。杨恭治与詹善政看在眼中,难过在心里。

不过,类似的遭遇,并非第一次,若是不相干的人可以视而不见,对陈丹,当然非做有力的解释不可。

“家兄是冤枉的!”杨恭治一个字、一个字毫不含糊地说,然后又指一指詹善政,“这位詹兄,跟家兄是郎舅,请他拿家兄的冤枉,向陈先生诉一诉。”

杨恭治这样做法,出于两个原因:第一,詹善政的口才比较好;第二,杨乃武有些许荡检逾行,以及为士林正人君子所齿冷的行为,以他做弟弟的身份,很不便说,而詹善政到底是外姓,比较不大碍口。

了解到这层意思,詹善政认为要“先说坏、后说好”,才能改变陈丹的意见,“杨乃武是我姐夫,虽然是至亲,我亦不能不批评他。乃武平时喜欢耍刀笔,过分的地方当然也有,可是替人费心费力,甚至自己赔开销代打官司的事也不少。”他说,“至于这一案,决不敢瞒陈先生,乃武与葛毕氏有暧昧,事并不假,而且也有嫁娶之约——”

“慢慢,”已听出兴趣来的陈丹,打断他的话说,“一个有夫之妇,一个有妇之夫,如何谈得到嫁娶之约?”

“所谓嫁娶之约,是纳葛毕氏为小妾,双方已有成议,等乃武发榜以后,如能侥幸,设法跟葛品莲的生母沈媒婆谈判,出一笔聘金让葛品莲另娶。说得难听些,是拿葛毕氏买进来,这一点,家姐也同意的。”

“嗯,嗯!”陈丹的脸色和缓了,“照此说来,似乎不必出此下策。”

“就这话啰!”詹善政立即接口,“发榜之后,陈先生知道的,种种应酬,忙得不可开交,还要打点进京会试,真恨不得一天能化做两天。请想,乃武哪里有工夫干此不急事务,何况是共谋杀人,事先要经过细心策划,密切联络,更不是在这种时候所宜做、所能做的事,其为冤枉,不言可知。”

“然则男女两方的供词,何以又完全相同呢?”

“‘三木之下,何求不得?’葛毕氏已经信口乱供了,乃武如果不肯承认,或者话跟葛毕氏不符,恐怕早就丧命在严刑之下了!”

“这就是所谓‘锻炼成狱’。”陈丹说,“请你把全案经过跟我谈一谈。”

听完始末经过情形,陈丹的感想完全改变了。对于刘锡彤的颟顸,还觉得情有可原;唯独对陈鲁的专横武断,草菅人命,痛恨之情,溢于言表。这也难怪,陈鲁住在杭州,专门与士林作对,陈丹早就对他不满了。

“两位的来意,我已尽知。照这样的情形,我如果到了京里,自然要替同年讼冤。不过,明天就过年了,而且,”陈丹不愿细谈自己的困难,停了一下,含含糊糊地说,“我自己也很忙,只能量力而为。”

“是,是!就这样已经承情不尽了。”詹善政看着杨恭治,以眼色征询意见。

所要询问的,就是帮陈丹凑进京会试盘缠的话,要不要说出口?杨恭治立刻微微地摇头,表示不说为宜。

告辞出门,两人一路走,一路研究。杨恭治说了他的看法,陈丹似乎是个有骨气的人,不肯随便接受他人的资助。倘或冒昧从事,陈丹可能会觉得是一种侮辱;或者口虽不言,心中认为要避嫌疑,对为杨乃武讼冤之事,绝口不提,岂非弄巧成拙。

詹善政亦以为然,“不过,”他说,“看境况,他确有困难,如果能够不伤他的自尊心,而能够做到雪中送炭,将来得他的益处,一定不少。”

“是啊!此人热心正直,不管闲事则已,要管定会出力。”

研究结果,想出两个办法,第一,话先说明白,知道他会试川资尚无着落,愿意相借,问他的意思如何;第二,托词请他带一笔钱进京,转交某人,其实就是让他先用了再说。

“这两个办法用哪一个,要临时看情形。”杨恭治说,“要做,事不宜迟,此刻就翻回去,才见得我们有诚意。”

“好!”詹善政想了一下说,“我有个说法,走!”

回陈家,再次求见。陈丹出现,脸色不甚好看,倒不是因为厌恶来客,而是刚与他胞弟吵过一场架。

“实在不安之至,到此刻还来打搅。”詹善政低声下气地说,“有件事,想来请教陈先生,我带了一笔款子,是预备京控用的,摆在手边,一时没有用处,想放出去,不知道陈先生有没有路子?”

这话太冒昧了,“老兄,我们初交。”陈丹问说,“你怎么托我这样的事?”

这话问得很深刻,但詹善政倒恰好有话,必得有这样看来难以回答的一问,才能以话答话说出口。

“陈先生的话错了!我们倾肺腑相告,等于以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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