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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100 / 109)

供。而锡光为人平和,轻易不肯用刑,所以,无论案内正犯,有关人证,都比较敢说话。许多过去所不知道的内幕,点点滴滴地被牵扯出现,眼看这一件逆伦重案的原判是摇摇欲坠了!

于是刘锡彤、陈鲁都大起恐慌,蒯贺荪亦是忧心忡忡。彼此密商的结果,认为非维持原判不可。于是一方面向锡光疏通,一方面在巡抚面前极力剖陈利害关系,终于说服了杨昌濬,认为唯有不让此案发生变化,对他才是最有利的事。

这些情形,杭州、湖州两府的士绅,都很清楚,少不得有人写信给京里的亲友,表示愤慨。有个刑科掌印给事中王书瑞,是湖州府属长兴县人氏,得知其事,自觉于公于私,都不能不说话了!

两宫太后还是第一次听说,浙江有这样一件情节离奇的逆伦重案,在召见军机时,询问始末,恭王便指定宝鋆答奏。他这样做有两个原因:第一,宝鋆对本案的经过情形,比较熟悉;第二,刘锡彤是他的同年,他如果有意加以回护,此时便是一个机会。

可是宝鋆很见机,看这件案子演变到目前,杨昌濬以下有关的地方官,已有犯浙江人众怒之势;而且案牍具在,要想为刘锡彤开脱,亦是不可能之事。唯有在措辞中,尽量少提刘锡彤,便是关顾老同年之意了。

等他约略讲完,慈禧太后已知王书瑞所说的问官“意存瞻徇”确非虚语,便即问道:“这件案子是什么时候发回去的?”

“是去年秋天。”恭王答说,“到浙江已在冬天了。因为国丧的缘故,不免耽误。”

“耽误亦不致耽误这么久!”慈禧太后又问,“发回去的时候是怎么说?教杨昌濬亲自提问,还是准他派人复审?”

“旨意上说明,派杨昌濬‘督同臬司亲提严讯’。不过杨昌濬曾经声复,为了筹措西征协饷,公务太忙,特委湖州府知府复审。”

“这就不对了!如果交办事件,都可以这样子自作主张,连个阳奉阴违都谈不上,事后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你想,朝廷的威信何存?”

听这语气严重,恭王不敢接口,想了一会儿答说:“杨昌濬倒还不是跋扈的人,办理这一案如有失当之处,将来结案以后,再请旨议处。”

“好吧!”慈禧太后问道,“这个折子,你们看怎么办?”

“自然是严催结果,给浙江一个限期。”

“原奏请派大员,我看不如派人下去!”

“像这样的案子,派人下去,似乎不合成例。”

“那,是不是非要杨昌濬审问不可呢?”慈禧太后不以为然地责问,“既然意存瞻徇,审来审去还不是老样子?”

恭王语塞,只有伸手向后,示意跪在他身后的武英殿大学士文祥回奏。

于是,文祥膝行两步,出班上奏:“学政亦是朝廷的大员。请懿旨,是不是可以派浙江学政胡瑞澜提审?”

文祥是国之贤良,一向受两宫太后尊重,所以慈禧太后立即答说:“可以!责成他秉公严办,不准官官相护。你们写旨来看!”

于是由在养心殿走廊上携带纸笔在待命的“达拉密”,根据慈禧太后的意思,很快地写好一道上谕,叙明情节以后,接着写道:“此案情节极重,既葛毕氏供出实情,自应彻底根究,以雪冤枉,而成信谳;着派胡瑞澜提集全案人证卷宗,秉公严讯确情,以期水落石出。毋得回护同官,含糊结案,致干咎戾。”

这道上谕,语气严峻,而且很明显地看得出来,朝廷已知此案为冤狱,要求胡瑞澜为犯人洗雪冤枉。旨意如此,浙江的京官无不额手相庆,称颂圣明。

接到上谕,胡瑞澜大伤脑筋,气急败坏地说:“这不是找皮绊吗?”

“找皮绊”是湖北的乡谈,找麻烦之意。这道上谕,确为他带来很大的麻烦——一省的学政,专管秀才,无拳无勇,一切要仰仗地方官,而如今要他与作为浙江全省最高地方官的巡抚作对,这件事如何办得通?

“各位看看,这教我怎么办?”他向他的门客问计。

学政的门客,都是书生,只会替他代看文章,遇到这样棘手的事,亦是计无所出。其中有一个较通世务,认为此案牵涉到巡抚与臬司,与藩司无干,而且藩司卢定勋,是道光二十一年辛丑恩科的进士出身,彼此同年,不妨向他请教。

“此计大妙!”胡瑞澜愁怀一宽,“我马上去看他。”

到得卢定勋那里,道明来意,也让他看了上谕。卢定勋沉吟了好一会儿,先问一句:“年兄,你打算怎么办?”

“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才跟你讨主意,你怎么反倒问我?”

“不是这话。我们是同年,如果是别的事,我就替你做主了。这件事不同,关乎年兄的声名得失,出入甚大。所以我先要问一问你的宗旨,是公事公办,还是能敷衍得过去就算了?不过,我要提醒你,这是特旨交办事件!”

胡瑞澜的原意,只要敷衍得过去就算了,但听得最后一句,不免懔然,想一想问道:“怎么是公事公办?怎么能敷衍得过去?”

“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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