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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2 / 8)

候稽查。不管车辆行李,觉得可疑,即须打开来看。对于日本军人的行李,虽不敢强制检查,却不妨问一问。

“请问,”有个会说日本话的密探,问小野寺,“这里面是什么?”

小野寺答话之前,先取一张名片递了过去,上面印着三行字:第一行是“大日本天津驻屯军司令部”;第二行是“主计正”;第三行是“陆军中佐小野寺一男”。

“啊,啊!中佐。”密探问道,“是回天津?”

“是的。”小野寺指着柳条筐说,“我到正金银行来领一笔现金。”

“是‘老头票’?”

“不光是钞票,还有金条。”小野寺说,“你问得很详细,是不是还要看一看?”

这名密探不敢做主,“巧到麦斗!”说了这句请等一等的日本话,用中国话跟他的首脑商议。

“既然他愿意让咱们检查,不查白不查。查!”

那密探便转脸说道:“如果中佐不介意,想请你打开来看一看。”

“好!”小野寺转身望着天安门的方向,“风很大。卫兵所在哪里?”

“喏!”密探指着城门洞说,“那儿就是。”

“我们到那里去开箱子,免得西北风把钞票吹跑了,发生责任问题。”

密探觉得他这话似乎有弦外之音,当即译述给他的首脑听,并且加上自己的意见:“倘或他说检查以后,少了多少钱,要咱们赔,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对!‘矮子肚里疙瘩多’,这小子,‘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咱们不上他的当,叫他走吧!别查了。”

“不查了。”密探手向城外一伸,“请吧!”

于是小野寺大模大样地出了前门,直奔车站。时间是扣准了的,将柳条筐抬上火车,旋即开行,直抵天津,由老龙头车站转往大沽口,上了日本轮船“花笑丸”,在船长室将柳条筐打开,徐树铮面无人色,双腿由于长时间蜷缩的缘故,已僵硬得无法动弹,按摩了好一阵,方能起立。

第二天“花笑丸”提前出港,南次郎方始打了个电报给镰田:“行李已安抵天津。小幡公使前保守秘密。”

镰田不理南次郎的叮嘱,谒见小幡,率直陈明经过。事已如此,小幡只好急电东京,请求指示处置方针,复电是应该照会中国政府。

于是小幡亲自拟了一个照会,译文是:

“为照会事:收容于本馆护卫队兵营之徐树铮氏,近来再三请求本公使,停止其保护,拟退出本公使馆,曾经本公使切促其反省。兹据护卫队长报告称:该氏于十一月十四日之晚,尚确在兵营内,而十五日早晨,即不见其形迹。自系在十四日夜至十五日晨之间,单身逃出该所无疑等语。本公使当日收容该氏,系基于国际之道义,并无他意。当日曾将收容该氏之事实,照会贵国政府在案。兹复将该氏逃出本馆之事实,照请贵国政府查照。须至照会者。”

外交部据情转报,靳云鹏便下令大索。徐树铮的至亲好友,都受到骚扰,始终不能发现徐树铮的踪迹。卫戍司令王怀庆,只得自请处分。接着贴出布告,将捉拿徐树铮的赏格,由大洋五万元,提高至十万元。同时,外交部向日本公使馆提出一件照会。

这当然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至于缉拿祸首,提高赏格,只博得了徐树铮在“花笑丸”中的一首七律:

购我头颅十万金,真能忌我亦知音。

闭门大索宣严令,侧帽清游放醉吟。

白日歌沉燕市筑,沧波梦引海舟琴。

云天不尽缠绵意,敢负平生报国心。

虽为逋客,壮志犹存。徐树铮南下,为作卷土重来之计,因为东南的局势,有了一番变化,在他看来是有机可乘。

变化是由于江苏督军李纯的“自杀”。这个消息,震惊了北京。双十节那天,李纯大宴南京绅商各界,尽醉极欢,隔了两天,忽然自杀了!这不显得太过离奇?因此,靳云鹏特派他的亲信,就是财政部次长潘复,专程南下,调查内幕——果然有极深的内幕。

李纯字秀山,天津人,出身北洋武备学堂,由小站淮军营官,当到新军第六镇协统,是吴禄贞的副手。吴禄贞被刺,李纯“扶正”。入民国后,镇改为师,李纯便是第六师师长。民国二年癸丑,由宋教仁被刺,及袁世凯违法进行五国大借款而爆发了“二次革命”。袁世凯派冯国璋、李纯领兵南下“平乱”。从此,李纯在北洋中归入冯国璋的系统,为“长江三督”的翘楚。

到得冯国璋以副总统代理大总统,不得不辞江苏督军,李纯便由江西调江苏,成为东南重镇。冯国璋一死,他隐然成为冯系的领导者,与曹锟有分庭抗礼之势。直皖战争他是反段的,所以皖系失败,“安福”解散,论功行赏,李纯也升了官,接替倪嗣冲而为长江巡阅使,紧接着改称为苏皖赣巡阅使,职权与清朝的两江总督相仿。

其时安福垮台,王揖唐所充任的南北议和北方总代表,亦为徐世昌明令免除。冯系一向与西南接近,所以北方总代表改派李纯担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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