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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 6)

额:“旁观者清”,用成语而双关,正表明了他的主张,随民国的南北纷争,采取袖手旁观,不介入纠纷,长保优待条件,最为明智。

现在徐州会议的决定,证明了他的主张是正确的,因而对徐州会议的策动者张勋,也有了好感。

“虽然是民国,张勋跟他的兵,都留着辫子。袁世凯于民国二年,扑灭‘二次革命’,就亏得辫子兵攻进南京,才能成功。”陈宝琛又说,“隆裕太后大丧,张勋发了通电,说‘凡我民国官吏,莫非大清臣民’,总算很难得的。”

“照这么说,他是忠臣?”溥仪问说。

“是。”陈宝琛肯定地回答,“确是忠臣。”

“是忠臣,我几时看看他,长得什么样子?”

“他在徐州,不便召他来。臣可以找张照片给皇上看。”

另外还有个师傅梁鼎芬,对于张勋亦颇感兴趣,很想在北洋政府中找个人居间,做一番拉拢的工作,无奈迎新送旧,正忙得不可开交的当儿,只得暂且搁下不提。

迎新是迎黎元洪;送旧是送头戴平天冠,躺在彰德太昊陵上一株千年神柏所制的棺中的袁世凯。

六月二十三日,黎大总统派内阁总理代表致祭,前一天并发表明令,派河南巡按使田文烈主办“袁林”工程。皇帝的墓园称为“陵”,用谐音的“林”,是为了安慰死者。

六月二十八日,由中南海居仁堂启灵:是三十二个人抬那口柏木棺。黎大总统等在新华门口,灵柩经过一鞠躬,出了新华门,舁夫增至八十人,全体阁员、清室代表溥伦,步行执绋。到东安门,送葬的行列加入各国公使,直到前门车站。“导子”的顺序是特别挑选过可以担任仪队的军警;中西乐队;骑兵护送的礼轿;袁世凯生前所骑的一匹枣骝马;六十四名和尚,三十二名喇嘛,手执法器,一路念经;灵轿,除了袁世凯的大照片以外,还有他在世所用的衣冠及所得的中外勋章;披麻戴孝的儿孙;长长的一串白布小轿,不时传出嘤嘤哀哭之声;最后是执绋的队伍。这个“民国皇帝”的大出丧,着实热闹,老百姓倾巷来观,不消说得。

到得前门车站,在一百零一响的礼炮声中,灵车南下,伴灵的除了袁氏家属以外,还有徐世昌、治丧委员曹汝霖及黎大总统派到彰德送葬的代表蒋作宾。当然,张镇芳、雷震春、袁乃宽之类的心腹,也是少不了的。

一路南下,逢站必停,以便接受路祭,因此走了一天一夜,始到彰德。在袁世凯“洹上归隐”的“养寿园”中停灵设祭,这时北洋系统的督军,纷纷到达,举行“团体”公祭,主祭的自然是徐世昌。

“项城是去世了,北洋团体不可分散。”徐世昌就在灵前召集会议,以主席的身份发言,“帝制时期,北洋同人不免有分裂的现象,大足以使亲痛仇快。项城临终前几天,跟仲仁最亲密,有许多心事吐露。我想请仲仁来追述遗言,当着项城灵前,大家作一番自省,以慰在天之灵。诸位看如何?”

当然不会有人反对。于是即刻派人到里面,将在袁世凯书房中整理遗稿的张一麟请了来,由徐世昌说了缘由,请他讲话。

张一麟自不免为难,因为袁世凯临终前批评了许多人,大半在座,如果照实直言,会造成很尴尬的局面。于是很仔细想了一会儿,觉得有段话可以说。

“项城在取消帝制期间,有时候一天要找我三次,其实也没有什么事,不过那时候大家都怕见项城,他实在无聊不过,只好找我去聊天。”张一麟接着又说,“项城有一天跟我说:‘梁燕孙本来不赞成帝制,后来劝我,决不可取消。我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

这话令人颇感意外。先劝进,后来又劝袁世凯取消帝制的人很多;先反对,后来又不主张取消的,恐怕只有梁士诒一个人。他是为了什么?

“燕孙跟项城说:如果取消帝制,那么天天在盼望封爵封官的人,自然大为失望,左右解体,请问何来最后共事的人?项城颇以此为然,否则,取消帝制的申令,早就下了。”

“由此可见,项城始终是为‘团体’着想,亦可说是为大家的利益牺牲了。”徐世昌接着张一麟的话说,“这一点,我希望在座同人,格外要记住。”

“我还有句话,可以报告各位,项城自始至终,都说大局闹到如此不可收拾,都是他自己不好,从没有怪过任何人。”说完,张一麟站起身来,悄然退席。

“各位刚才都听见仲仁的话了。”徐世昌说,“项城自任其咎,不愿归过于哪一个人,亦无非是说全由北洋支配。现在项城虽已含恨以终,北洋的实力仍在,咱们今天要研究的是,如何保持政权于不坠?眼前是段芝泉当政,不过大问题不解决,终有后患。”

所谓“大问题”即是大总统这个位子,现在是由黎元洪占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总要将这个大位,抓在自己手里,才无后患。徐世昌的言外之意,是很明显的。

“眼前是不要紧。”倪嗣冲说,“徐又铮当芝老的秘书长,一定吃得住‘黎菩萨’。如今只谈后年的问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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