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除非进一步揭破真相,不然就无话可说了。
想了好半天,太后叹口气说:“唉!教我怎么说呢?你是万乘之尊的天子,自己也该知道关系重大。”
“是!”皇帝低着头说。
“老古话说的是:皇帝背后骂昏君。你是聪明人,应该想到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话相当重了,皇帝不能没有表示,“请太后明示,”他说,“儿子做错了什么,让人在背后骂昏君?”
太后大出意外,不想皇帝的嘴这么硬,想来想去,总觉得不忍再往下说,只好又叹口气:“你也别让我太为难!”
听得这话,皇帝不敢再强辩,同时也完全明白,必是皇后告的密,而且还很可能向太后泣诉委屈。
回到自己船上,皇帝从头细想,越想越觉气愤难平。显然的,在这天早晨省视太后时,她对帝后的格格不入,是一种困惑的神色,证明她那时根本还不知道他与傅夫人之间的一切。
这就可以知道,皇后是在等他走以后才告的密。倘或是在此以前,犹有可说。自己已低声下气,在暗中表示了歉意,而竟丝毫不肯见谅,足证已无夫妻之情,而况,此是何事?就为了她母家的声誉,家丑亦不应外扬。太后使用了“皇帝背后骂昏君”这样措辞严厉的话,可想知道这件事的人,一定不少。这当然是皇后在宣扬的缘故。
转念到此,懊恼万状。恰逢钟连来报,皇后已宣召傅夫人前去问话,皇帝毫不考虑地起身就走。
“弟妹,我一直到昨天才知道,你也扈驾来了。”皇后问道,“为什么不正大光明地去见太后?”
傅夫人低着头认错:“这是我不对。”
“这件事还不算不对。我且问你,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傅夫人故作不解地反问:“皇后是指哪件事?”
“你不是说了,不跟皇上见面?”
“是,”傅夫人答说,“有好几年,我都躲着皇上。”
“那么这一次呢?是躲不过了?”
“是!”傅夫人坦然承认。
这一来皇后反倒无话可说,僵持了好一会儿,她想出一句话来说:“你也应该知道,人言可畏。”
“是!”傅夫人抢着说道,“我知道,所以我不敢露面,可是没有想到,皇上放不过我。”
听她这样侃侃而谈,并无认咎之意,皇后不由得气往上冲,“哼!”她冷笑着说,“那当然是因为你有教人忘不了的好处。是吗?”
“我不知道。”傅夫人冷冷地回答,有些顶嘴的意味了。
“你不知道,我该问谁呢?”
“问皇上。”
“你别开口皇上,闭口皇上。”皇后怒不可遏,厉声喝道,“替我跪下!”
傅夫人没有料到皇后会变脸,站起身还在迟疑,首领太监在一旁提示:“遵懿旨!”
傅夫人知道,再不知趣,面子上难看的事还有,只好委委屈屈地跪了下来。
就在这时候,只听岸上、船头一声一声地在喊:“万岁爷驾到!”
一听这样传报,皇后与傅夫人都深感意外,一时亦都有茫然不知所措之感,于是在旁侍立的首领太监提醒了一句:“请皇后接驾!”
皇后起身接驾,傅夫人却仍在惶惑,想站起身来却又不敢,跪在那里又觉羞辱难堪。想到自己是为皇帝受过,顿觉万分委屈,眼眶一酸,热泪滚滚而来。
此时皇后已在舱门请安接驾,皇帝倒是亲手扶了她一把,但一进中舱,看到跪在地上的傅夫人,脸色不由得就变了。
“怎么一回事?”他问话的声音,很不自然。
不问还好,一问傅夫人更是禁不住哭出声来。见此光景,皇后心头火起,“哼!”她冷笑一声,“早不哭,晚不哭,皇上来了你哭!你是哭给皇上听是不是?”
言语尖酸,皇帝大起反感,自己是“一案同谋”的“共犯”,傅夫人跪在那里,也就等于自己受辱一样,当即说道:“何必呢?论公,她是命妇;论私,你们是至亲,也该留她一点面子。”
皇帝居然如此袒护,皇后既惊且愤,脸色也就很不好看了。
“论公,我处罚命妇,就跟皇上处罚大臣一样;论私,既是我的至亲,请皇上不必过问。”
这一番理由驳得皇帝哑口无言,有些恼羞成怒了,“莫非你的行为逾分,我就问不得一句?”皇帝沉着脸说。
“我的行为没有逾分,行为逾分的不是我。”
针锋相对的答话,使皇帝越发难堪,铁青着脸问:“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别的不说,她替你伺候太妃,总也应该有点情分吧!”
“哼!还提伺候太妃,我都替皇上害臊!”
“什么?”皇帝大怒,“你说的话你想过没有,你眼睛里还有我,还有太妃没有?”
“我很敬重太妃,可是——”皇后又是一声冷笑。
这声冷笑充满了轻蔑的意味。皇帝怒不可遏,朝傅夫人说:“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