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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 / 29)

说,“要多多派兵。”

第二个是允禟。皇帝由太后的话想到西宁还是应该派亲贵去坐镇,正不妨将允禟派了去,有年羹尧在那里监视,可以把他们充分隔离开来。

这个办法当然会获得三大臣的支持,可是十四阿哥呢?又如何找个可与他人隔绝的地方安顿?

“让他去守景陵!”皇帝说,“这是个紧要差使。”

“是!”三大臣同声答应,却都低着头没有进一步的表示。

显然地,皇帝的这个主意,并不见得高明。他自己也知道这样处置会引起麻烦,可是不这么办怎么办?

“我无成见。”他说,“你们有更好的办法,尽管说,我一定听!”

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转而商议命十四阿哥看守景陵——先帝的陵寝的方式,是即行降旨,还是临时再说。

“臣愚,以为临时决定比较妥当,能奉懿旨更好。”

这是马齐的意见。皇帝心里在想:如果能奉到懿旨,还有什么话说?此时不但无法取得太后的同意,只怕事先跟太后说都不妥。

念头刚刚转定,隆科多却抢先开了口,“此事但凭宸衷独断。”他说,“倒是留十四阿哥守陵的地方,得先要决定,臣看景陵附近的汤山倒很好。”

终于有人附议了,皇帝颇为欣慰,随即答说:“好,就是舅舅费心吧!”

“皇上失言了,臣理当效犬马之劳。”

皇帝倒不曾失言,既尊称为“舅舅”,加一句“费心”亦不算失言,倒是他以“舅舅”自称“犬马”,置出身于佟家的太皇太后与太后于何地?

隆科多自己也发觉了,心里不免懊悔,谦抑太过,实在大可不必。而况皇帝之能做皇帝,真可说是自己一手安排,岂止拥立?真是提掖。这样的大功,说话与行事,也须相配才好。

从此刻起,隆科多的态度一变,对皇帝说话,不太讲究细节,行事也有独断独行的模样了。

三月廿七日,梓宫自寿皇殿发引,奉安景陵,第一天驻杨家闸;第二天驻小新庄;第三天驻吕家庄;第四天驻蓟州。

四月初进驻梁家庄,停了八天,直到四月初九,方始奉安。这就该回銮了,而皇帝特颁手谕:“梓宫安奉山陵享殿,大礼虽尽而思慕哀恸,不能自已,朕意欲留驻山陵数日,着诚亲王护皇太后先行回京。”

于是马齐便劝诚亲王允祉领头,劝皇帝以国事为重,尽速回銮。经过这一番做作,才降了一道旨意:“诸王大臣劝奏恳切,明日祭毕,朕将回銮,诚亲王暂留数日,将陵寝一应典礼酌定。恂郡王允禵着留陵寝附近汤山居住,俾得于大礼之日,行礼尽心。”

十四阿哥只当行了大祀礼,便可回京,心里虽然不快,倒也还能忍耐。哪知等皇帝一起驾回京,三阿哥召集守陵官员议定了先帝梓宫暂安享殿的仪节,也动身去了以后,忽然有人来到汤山,相度地势,说是要造一片房子给一位王爷住。十四阿哥不免疑惑,派太监将此人找了来,询问究竟。

此人名叫永明,是内务府营造司的郎中,见面磕了头,十四阿哥问道:“你到了这里,怎么不来见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王爷息怒。”永明惶恐地答说,“司员出京的时候,原曾请示堂官,说汤山是恂郡王在那里驻驾,理当叩见。堂官道是:‘你官卑职小,不必惊动王爷。’所以司员不敢来见。”

听这话说得在乎情理,十四阿哥的气消了,“听说你来营造房屋。”他说,“给谁住的?”

“上头没有交代。只说按王府的规制起造。”

“按王府的规制?”十四阿哥问说,“亲王跟郡王的府第有分别没有?”

“没有什么分别。”

十四阿哥想了一下又问:“你们堂官还交代了什么?”

“还交代,要造得快,材料也不必太讲究。”

“这是什么意思呢?”

永明知道失言了,后面那句话实在是不必说的,所以掩饰着答道:“无非求快而已。求快,材料就不能讲究了。”

“哦!那么规定你限期没有呢?”

“规定在大行皇帝梓宫入地宫之前。”

所谓“入地宫”,就是永远奉安,陵寝的大功告成。照此说来,这座王府是给看守陵寝的亲王或郡王所住。从来这个差使最高的爵位,不过一个镇国公,连贝子都不会派的,何以忽改常规。莫非借此疏远哪一个亲王或郡王?

念头转到这里,十四阿哥心中一动。“永明,”他说,“你若有什么消息,随时来告诉我。别忘了!”

“是!”

等永明一退下去,十四阿哥越想越疑心,立即吩咐套车,要悄悄到京里去一趟。

他手下护卫亦有人知道,这样做并不妥当,但都不敢说话,如言照办,预备好了车子,第二天一早动身往西南方向而去。

到得出口之处,天色已经大明,骑马在前引路的护卫,名叫马德永,是个回回,天生一双视力特佳的眼睛,他人尚无所觉,他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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