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让他抱着。每当她在他的怀中时,她的心里就像注满了蜜汁。她也喜欢伏在他的胸前,听他的心跳——那仿佛是她自己的心跳,常使她栩栩然进入忘我的境界。
东市的铜钲响了,是日没前七刻收市的信号。急促响亮的金声,提醒熙来攘往的行人回家,也提醒郑徽,该是赴约的时间了。
“你去吧!”阿娃伸手替他整一整巾眼,说:“我等着听你的好消息。素娘痴心得很,蹉跎生变,韦十五郎会悔恨一辈子。”
“你呢?”郑徽还舍不得放开她,故意找些话说,来拖延时间,“你是不是也像素娘那样痴心?”
“我才不那么傻。谁要负心,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什么办法?说给我听听!”
“你好防备,是不是?”阿娃娇憨地做了一个鬼脸。
郑徽欢畅地大笑,又在她颊上亲了一下,才一步一回头地出了西堂。
他没有带仆从,也没有骑马,徜徉着来到韦家。韦庆度果然遵照约定,不邀别的宾客,只在他的幽静的书斋中,设一席精致的酒果来款待他。
斟了第一巡酒,韦庆度就说:“有事,你开门见山谈吧!”
“还不是你跟素娘的事。”郑徽把要说的话,早想好了,从容不迫地答道,“你那天有这话:最后有个万试万灵的办法,你也已经在准备了。不用说,那是准备替素娘赎身,八百贯非立时可办,只怕缓不济急。祝三,现在不是讲虚面子的时候,负气更足以坏事,只有那八百贯早早凑齐,才是正办。”他从衣袖中,取出一百五十贯“大唐宝钞”,又说:“祝三,我量力而为,你不许推辞。否则,就是你不拿我当个肝胆之交。”
韦庆度敛容静听,神色肃然。等他说完,沉着地点一点头,说:“钱,我不敢领,你的这番盛意,我终身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