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里养狗、养猴子,不足为奇,“补名字、吃粮倒是第一回听见。”
“这因为黑子立过功。有一次被围,一个人都出不去,我爷写了一封信,绑在黑子的脖子下面,让它奔回大营,现在的郭都部署才能带兵援救。因此,特为呈报,为黑子吃一份粮,上官来查点名额,它也照样站在队里受点。”
“这倒妙!现在那条狗在哪里?”
“死掉了!”何小虎的声音凄惨,“不该死而死的。”
“为什么?”杨信也很关切,“一定是受了暗算?”
“到现在我都不明白。黑子后来成了疯狗,咬死一个人。我拿链子将它拴起来,我爷说不行,疯狗一定不能留,让我亲自把它弄死。”
“那,那你怎么办?下得了手吗?”
“自然下不了手,也没有人肯下手,只有一个人自告奋勇——”
“不用说,就是跟黑子不和的那个人。”
其实愿下手者,正就是摆布黑子的人。据说那是有意引它跟毒蛇去斗,搞成两败俱伤的结果。“为了黑子,”何小虎说,“从我懂人事起,第一次掉眼泪,也第一次懂得什么叫伤心。”
“人有了感情,就会伤心,尤其是患难之交。”
“我懂,我懂!”何小虎确是了解杨信的心境,他这话中,还是存着对他的同伴的哀悼,便安慰他说,“好在你们两个人虽只留下一个,但是你替他达到了任务,他也就等于没有死一样。”
“也只好这样来譬解。”杨信说,“不过我也有安慰的地方,虽然少了一个朋友,可也多了一个朋友。”
这是指何小虎而言,他当然也感到安慰。伸过手去,两人紧紧地相握着。
“我们两个人要特别小心。”杨信说道,“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是不是?”
“是啊!这是一定的。所以为了朋友,也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