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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6 / 11)

哥,你到底在哪里?”张出尘迫不及待地倾泻着她藏在心里太久了的话,“贞观元年——改元了,你知道不知道?世民做皇帝了。那年正好是你十年之约到期,我跟药师说你一定会来。可是,三哥,你太叫我们失望了。我们派人到东南去找过你好几次,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在想,你知道我们去找你,一定会露面,除非你不知道。你是不是出海去了?是的,一定是的,看你那一囊珍珠,就知道了。可是,三哥,你是在南海吗?”

“虽不中,不远矣!我在东南海外,有个小小的局面……”

“那是什么地方?”张出尘抢着发问。

虬髯客大大喝了口酒。“一妹,”他笑道,“你也得容我慢慢说嘛!”

张出尘也笑了。“我恨不得你生十张口,把这十几年的情形,一起告诉我。”她说。

“你别忙!怕还要让你纳闷几天,等我去了定襄回来,才能有工夫跟你细谈。”

“怎么?”张出尘忽然想到了,“刚才你告诉门上,说有定襄的消息,这会儿又说要到定襄去,究竟是怎么回事?闹得我都糊涂了!”

“要说有定襄的消息,你才会深夜接见没有名姓的生客。”虬髯客说,“定襄也确有消息,只怕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药师可虑!”

“‘药师可虑’……”张出尘惊疑不止,“三哥,你得了什么消息?你在东南海外,怎会知道北方的突厥?难道你早就回来了,去过塞外?”

对这一连串的疑问,虬髯客没有办法一一作答,只说:“突厥的习性和颉利的狡猾,我是知之有素的。乞降须防其有诈,一朝反噬,药师措手不及,岂不可虑?”

“是呀!”张出尘又问,“这是三哥的推测?”

“虽是推测,也有证据。”虬髯客接着又说,“我从颉利的专使执失思力那里探出一些消息,他们确是这么打算。”

“那怎么办呢?”张出尘失声叫道,“该尽快让药师知道,才好防备。可是,他奉派迎接颉利,怕已离开定襄到保铁山去了,无论如何赶他不及,这可怎么好呢?”

“一妹!”虬髯客说,“有我!”

“赶得上吗?三哥,你那头‘小黑’带来了?”

“小黑老了,不行了。我另有好脚程。一妹,”虬髯客极有信心地说,“你放心!我不但要为药师解除危机,还要帮他立件大功,成就百世功名。”

“噢!”张出尘闪着明亮的大眼,等他往下解释。

“这就是‘将计就计’,抢在颉利前面动手,制敌于先,攻其不备,可以大大打个胜仗。”

“这行吗?”张出尘觉得他说得太简单了,“唐俭和安修仁都在颉利那里,这一来岂不是害了那两个人?”

“唯一的顾虑在此。”虬髯客很快地又说,“但是,机不可失——如果用兵神速,颉利来不及杀唐、安二人泄愤,便已被擒,那就一切都不要紧了!”

“还有一层,准突厥乞降,已有煌煌诏令,怎可违命?”

“有何不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好有魄力的话!张出尘再一次感受到了虬髯客的英雄气概,同时对他的信心,也完全恢复了。

“那么,三哥,”她问,“你什么时候走呢?”

“说走就走,越快越好。”一面说,一面干了一满杯酒,是准备起身离去的样子。

张出尘犹豫了,一方面想留他畅谈,一方面又关心李靖的安危,怕耽误了工夫,所以举棋不定地说:“三哥,能再坐一会儿吗?”

“不必了!咱们回来再长谈。”说着他已站了起来。

张出尘跟在他后面相送,觉得趁这片刻,还有几句话好谈,但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一时想不起该问哪一句话。

倒是虬髯客提到了她先前问过的话:“世民做了皇帝,我知道的。贞观元年五月,我要来的——可不是来朝贺,我是来看你们……”

“那怎么又不来呢?”张出尘抢着发问。

“船已经出发了,半途遇风,刮了三天三夜不息,漂流到了一个炎热不堪的地方,土人要杀我,反教我制服了,于是他们推我做酋长——可笑吧,一个听不懂子民语言的酋长,全靠做手势。过了半年,才能交谈,我教他们耕作、纺织,又挑了个热心能干的人,培植得差不多了,把酋长叫他做,我还回到我原来的那个地方去。”虬髯客停了一下笑道,“说起来像部《山海经》,等我定襄回来再谈吧!”

“那么,你‘原来的那个地方’,倒是什么地方呢?”

虬髯客看了她一眼,没有做声。这态度很奇怪,张出尘困惑得很。

“三哥,你没有听见我的话?”她催问着。

“我听见了。你先别问我行不行?”

这下可是惹她娇嗔了。“三哥!”她略略提高了声音说,“我原以为你一切都没有变,谁知道到底变了!而且变得很厉害,你以前从不是这样子吞吞吐吐的!”

虬髯客站住了脚,以微笑来接受她的责备,然后,他徐徐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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