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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10 / 11)

遮盖的礼物,自大门一直摆入院子,这是干什么?

“皇上颁赠扶余国主的,有礼单在此,请代国夫人转交。”徐少卿奉上一张桃红的笺帖。

张出尘不肯接,只问:“皇上还有什么话?”

“奉旨:请扶余国主进宫相见。”

“我会转告他。”

“皇上面谕:如果扶余国主在府上,此刻就请进宫。”

“这……”张出尘方寸大乱,不知如何作答。

忽然,“一妹,让我来!”那清澈厚重的五个字,响遍了五楹大厅,当张出尘和徐少卿回头注视时,虬髯客已如山岳般屹立在屏风前面。

“这想必就是扶余国主?”徐少卿看一看张出尘,随即又向虬髯客施礼,自陈衔名。

虬髯客拱拱手算是还了礼,朗朗发言:“恕我不叙客套了。实话真说吧,我这趟来,到底是浩游还乡,还是万里做客,自觉不甚分明,所以跟唐朝皇帝,”他停了一下,斩钉截铁地说了四个字,“不便相见。”

“皇上原说了的,国主是皇上的布衣故人……”

“现在都不是布衣了!”虬髯客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那么……”徐少卿踟蹰着,仿佛有句话不便说出口来。

“你是问我今后的行止?”

“不,不!”徐少卿说,“鸿驴寺备有客馆,理当为国主效劳。”

“不必了。”

“然则,”徐少卿又说,“请示下榻之处。”

“非告诉你不可吗?”虬髯客的声音不好听了。

“这是我们的责任。”徐少卿很委婉地解释,“国主远来观光,我们该尽保护的责任。”

虬髯客沉着脸不响,心里在打算翻脸闹它一场。但视线一触及张出尘,他立刻改变了想法,点点头对徐少卿说:“我知道你们的责任。请稍待,我跟舍妹先说几句话。”

“请便、请便!”徐少卿鞠躬后退,候在廊下。

虬髯客和张出尘对看了一眼,眼中都有着只有他们兄妹才能了解的抑郁,默默地、缓慢地走在一起,到僻静的角落停了下来。

“一妹,你看出来了吧?世民在逼我走!”

张出尘自然看出来了,虬髯客一到,徐少卿接踵而至,这样严密监视着虬髯客的行踪,真是如临大敌。她替虬髯客不平,然而她不能表示什么,只好这样说:“三哥,你在我这里住几天,他们该可以放心的。”

“不!”虬髯客说,“对我猜忌不要紧,若是疑惑到你们夫妇身上,那麻烦可就大了。我还是走吧!”

一听那个“走”字,张出尘顿时如魂飞魄散,愣在那里,好久说不出话来。

“一妹!”内心激动的虬髯客,不得不强自镇定,安慰她说,“反正总是要走的,迟走早走都一样,不如就此刻硬一硬心肠,分手了吧!”

“三哥!”泪眼婆娑的张出尘,声音都是颤抖的,“难道你多留一天都不行?”

“多留一天自然可以。不过,”虬髯客放低了声音说,“世民今天晚上一定会到这里来看我。我见不见他?不见,叫你为难;见,叫我为难——难道我用四夷君长的礼节朝见他吗?一妹,这么多年,我就是为了争这一口傲气,如果你一定要叫我受这委屈,我也认了。”

“不要!”她忽然变得坚强了,恢复了她那飒爽明快的风仪,“我不要你受任何委屈——就像你不肯让我受一点委屈一样。三哥,你走吧!你只说,咱们什么时候再见?”

“沧波万里,‘再见’两字,可真难说。”

“那么,三哥!”张出尘强忍两泡眼泪,显示了她的绝望的豁达,“从今以后,你忘掉我,我忘掉你!”

“是的!”虬髯客低下头去又抬了起来,吃力地说,“我,我看得开的。”

张出尘没有答话,背过身去,不肯再回过来。她自己知道,只要再多看他一眼,她就会号啕痛哭。

“徐兄!”她听见虬髯客在说,“请上复我的布衣故人,就说我走了,请他放心!”

“这、这……”徐少卿似乎颇感意外地,“我叫人准备车马送国主。”

“不必。我说走,一定走。你不必亲眼看我离了长安才敢去复命。”

“国主,你言重了!”徐少卿又说,“只还有件事要请国主吩咐,皇帝的礼物,替国主送到何处?”

“送到东西两市的善堂,让长安无告的小民,普沾皇帝的雨露。”

话一完,她听得履声复起,很快地远了。自此一别,门外即是天涯,此生不仅永无见期,而且沧波浩渺,消息难通,从此生死也不明了。

“三哥!”她脱口喊出这一声,飞也似的奔了出去,无论如何她要见这最后的一面,“三哥,三哥!”她一路喊着,追到了大门口。

“一妹!”虬髯客站住脚,以极平静的声音问道,“你还有话说?”

当着徐少卿,当着上百的仆从,她无法说一句心里要说的话,只俯下身去,用纤纤双手,挖一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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