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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3 / 9)

的帮夫运好,天缘凑巧,就有鬼使神差的人来帮你们的忙。”

这一说,李靖和张出尘都笑了。

虬髯客干了最后一口酒,摸摸肚子说:“我可吃饱了。你们都饱了没有?”

“也都饱了。”

“我有个伙计,可还没有吃呢。”

“谁?”张出尘急忙问道,“怎么不请一起来吃?”

虬髯客微笑不答,拿起那把小刀,把剩下的羊肉和干粮乱切一气,倒在瓦罐里,然后把小刀递给张出尘。“一妹,你留着这把刀!”他说。

张出尘高兴得很:“谢……”

一个字刚出口,虬髯客大声打断她的话:“别又跟我说‘谢谢三哥’,我都听腻了!”

张出尘大笑,花枝乱颤,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这给李靖留下了一个极深刻的印象,他发现就这一顿饭的时间,她跟虬髯客已真的建立了同胞兄妹样的感情。

“你们也去看看我的伙计!”虬髯客提起那个瓦罐说。

他们一起跟着他走,一走到店后马槽,才明白他口中的“伙计”就是那头壮健的黑卫。

这时,李靖和张出尘对那头驴的观感都大大地改变了。“对不起!”她抚着它的那一身黑缎子样的毛皮,天真地笑道,“我跟药师,都骂过你‘畜生’,你别生气。”

说完,她从虬髯客手中接过瓦罐,亲自为黑卫喂食。等它吃完,虬髯客已取了他的酒葫芦来,牵驴出槽,准备离去。

“三哥!”张出尘依依不舍地问道,“你怎么要走了?”

“就到河东,有件小事,不可不了。你俩等着我!”

这一等等到晚上,还不见虬髯客回来。说是料理一件小事,用不着费那么大的工夫,李靖心里有些嘀咕,张出尘自然更不放心,但彼此都不肯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

二更将尽,听得房门上剥啄两下,李靖开了门,虬髯客一闪而入,脸上微现疲惫之色,放下手里的革囊,解开披风,胸前一大块血迹。

“三哥!”张出尘失声惊呼,“你不是受伤了吧?”

“不是我的血。”

“谁的?”李靖问。

“说来话长。”虬髯客停了一下,“药师,我且问你,有这么一个人,负我已有十年之久,一直想得而甘心,今天让我找到了。谁知道这人竟是个孝子。你说我该怎么办?”

“自然不咎既往。”

“可是,此人又为害一方。”

“一路哭,不如一家哭。杀!”

虬髯客默然,好久才怅惘地说:“看来我不如你有决断。”

“他只是为人设谋,才有决断,轮到他自己的事就糊涂了。”张出尘又说,“三哥,你怎么处置你的仇家?”

“我?”虬髯客指着那革囊说,“我花钱买了他一只手。”

原来那革囊里是一只断手!张出尘有些害怕,身子不由得往李靖这面躲了过去。

“一妹!”虬髯客微感歉然地说,“不是我故意惹你讨厌,我要磨炼磨炼你的胆气。将来咱们在一起,少不得有杀人流血的时候,你要见惯了才不怕!”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自己所视如胞兄的“三哥”,竟是杀人越货的强盗?她心里好不疑惑,而且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得劲。

李靖却是平静的,他也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只追问着:“三哥,怎么叫‘花钱买了他一只手?’”

“那人是个刀笔吏,我砍下了他右手,叫他不能再颠倒黑白……”

“可又怕他绝了生计,”李靖插嘴说,“给他丢下一笔钱?”

“不错。药师,你以为我做得如何?”

李靖深深点头。虬髯客粗中有细,情理兼顾,倒不是鲁莽的武夫,相形之下,反显得自己脱口言“杀”是太轻率了。

由于这层了解,他对虬髯客在感恩之外,另有一份由衷的敬爱和信心,所以第二天一早动身,他根本不问目的地何在,只随着他往南折回,从茅津渡过黄河,又到了关洛道上。

“这可又到了杨素管得着的地方了!”一上岸,虬髯客就说,“怕倒不怕他,不过咱们要办喜事,该顺顺利利的,别惹麻烦。”

李靖和张出尘自然也深具戒心,特别是在看到了悬赏捉拿李靖的告示以后——告示上指控他的罪名是:“窃盗相府机密。”

簇新的纸、黑亮的墨,那张告示刚贴上去不久,所以围着看的人很多——李靖和张出尘也在其中。有人在打量他,看看人又看看告示上画的像。她的心提到了喉咙口,手里湿漉漉地捏一把汗,唯恐他被认了出来。

李靖却镇静得很,他故意举起右手,装作不经意地抚摸着左颊,这样遮蔽了鼻子以下的部分,便不容易为人认出真相。

“啊?就是这个人!”忽然有人失声惊呼。

张出尘猝不及防,吓一大跳,转脸去看,有个儒士装束的人,手擎一个上写“相天下士”的布招,正皱眉顿足地嗟叹不绝。

“怎么!”有人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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