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渡燃最近一个月的情绪变化过分极端,在他眼里这跟药品脱不开关系,人在极端条件下可以做出任何有违常理的反应。
但是方渡燃目前的状态不在他允许的范围之内,他可以凶狠、没礼貌,不可以做有悖他身份的言行举止。
方正海一连发过来好几条,用词严厉且端出来一副家长的模样。
-小燃,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说脏话?这样很不好。
-你是要进入上层社会的,不要再学这些坏毛病。
-我不明白,你是个数据很棒的alpha,怎么能在社交中用这样不够体面的话?
-你认为这样很酷吗?
-不,这只是没素质的社会渣滓才会干的事。跟那些毫无价值的人一样。
-你想和他们一样吗?不要让我失望。
方渡燃换衣服的空档,手机一直响,他嫌烦,拿过来看也没细看-你要清楚,我对面的不是人,不需要我体面。
然后拉黑掉方正海的微信号。
干完之后神清气爽,他以前怎么也不敢拉黑方正海,他还需要方正海的药剂,时刻能保持联系。
现在他分不清自己是彻底开始跟他叫板,吃准了方正海有求于他,还是真的不在乎了。他们像是畸形的依附关系,没有药剂他活不下去,方正海没有他,二十多年的研究就全毁于一旦。
可方渡燃忽然间豁然开朗,顾不了那么多,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不想跟方正海浪费在这些说教上面,他的时间太宝贵了。
要是真有什么能毁灭人的东西,等来了再说。
·
在郁月城的坚持下,教官终于同意他跑操,昨天他只能白来一趟,站在训练场旁边,今天就可以站在方渡燃的前面。
方渡燃稍微用了点班长的权利,把高矮个一换,他个头之前比郁月城只低上差不多一公分,现在两个人都长高了点,站在一起看不出差别,不会影响队形。
郁月城没经过训练,开始有些不习惯,过了会儿就能完全跟上,每一步的距离都没有误差。
方渡燃在转弯的时候悄悄避过教官的视线拽了下他的衣摆。
幼稚得要死,但碰他一下感觉就是不一样。
他跑操跑了这么多次,没一次这么认真,每一步踏出去都感觉自己在享受为数不多的校园时光,还能踏在郁月城踏过的脚印上。
上课的时候,也破天荒地收起来那些懒散的心思,不能跟学校考学的那两个班比,但是老师讲的课都能跟上去,没浪费。
抬头就能看到郁月城在认真学习,有时候是看书,有时候在写什么,方渡燃下课瞅一眼,看不懂,也没什么失望的,只觉得大白猫确实厉害,再多的一点也不敢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了更多的秘密,做过更亲密的事情,郁月城这两天一直跟在他身边。
好似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可方渡燃知道那层成为薄纸的朋友界限他没糊好。他还在易感期内变本加厉看着郁月城,几次上课直接坐在郁月城身边的空位,这样身体里的躁动才会安静一些。
郁月城好像真的成了他的安抚剂。
他处理不好自身的问题,尽力希望自己能处理好郁月城的事情。
“我下午有事,不能带你去吃饭了,要去找个人。”方渡燃收拾好桌面,把自己的书本放回去。
郁月城在课桌下用手心放在他手背上:“不烧了。”
“嗯。就那一阵。”方渡燃起身就走,下午的时间很紧,他一个小时也不想多等。
尽管他跟方正海起口角,他也不认为方正海会让他的事进行不下去,该干什么还是要干什么。
现在郁月城是他的人,他更不会让还躺在医院的林晟有什么好下场。
回宿舍拿上手机从安全通道往楼下走,按班级来分,薛宜南的宿舍楼应该在五楼,就在楼下。
他刚走到五楼的楼梯口,一个眼熟的男生从楼下走上来抬头望他。
“上次就是在楼道堵到你,没想到这次也是。”男生表情不善,气鼓鼓地冲上来,跟他熟悉得很似的。
方渡燃没什么想跟他说的,错身想走过去,男生直接横跨一步再堵上,方渡燃本身就烦躁,抬眼道:“让开。”
“我不让!”男生凑近脸盯着他:“我就是来找你的。”
“找我上七班。”方渡燃又提醒:“让开。”
男生长相秀气,脸上与其说不高兴,不如说不满意:“我,我就是要私下找你,我不知道你住在几楼,就一楼楼走上来试试,没想到真的遇到你。”
方渡燃连退一步也懒,没兴趣琢磨他为什么对自己摆这个态度:“遇到了。你想干什么。”
“上次我打听你回宿舍,逃课来堵你,今天我一层层找你,你都不表示点什么?”男生话里外话有点酸。
方渡燃估算时间应该要到跟薛宜南碰头的时候了,抬手把人推开:“你要是就为了说这个,自己慢慢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