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多未见,宋乐仪的眉眼愈发明艳,气势灼灼逼人。
傅世云呼吸微微停窒,细声反驳:“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赵元敏闻声转过身:“夷安,怎么啦?”
说着,她顺着宋乐仪的眼神望去,一眼便认出了眼前人来了。那年她虽然与谢施远远在旁边看着,却也将容貌看了个分明,尤其时那个容貌出挑的丫鬟,着实令人印象深刻。
赵元敏神情若有所思,这身妆扮可不像一丫鬟呀,不会是……寿宁郡主吧?
诸人皆知,徳王有一美若天仙的女儿,只是身子骨柔弱,江宁路遥,奔波伤了身体,这些日子一直养在闺阁,没出过门,不想今日撞见了。
瞧见赵元敏肆无忌惮的打量目光,跟在傅世云身边的丫鬟上前呵道:“我家姑娘乃寿宁郡主,尔敢放肆!”
宋乐仪:“……”
在这勋贵遍地走,世家多如狗的燕京,最忌讳的便是以身份地位压人,因为你不知道招惹的哪个貌似不起眼的人物,身后站着多少错综复杂的势力。
果然是在江宁当土皇帝当惯了——
宋乐仪浅浅笑了下,垂下眼眸,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腕上的一只赤金缠丝嵌红宝石的镯子,一派没将人放在眼里的模样。
还不等她身侧的冬桃出马,跟在赵元敏身边的铃铛已经十分有眼色地上前呵斥:“大胆!哪里来的小丫鬟,竟敢冲撞长公主殿下!”
宋乐仪轻声而笑,朝铃铛递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儿,有长进。
那小丫鬟神色一慌,有些手足无措地望向傅世云,而傅世云神色也难堪,咬着唇瓣眼眶含泪,一言不发,身子微微颤,仿佛下一刻便可以晕倒。
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宋乐仪神情嘲讽,眼瞧着傅世云就要颤抖着睫毛把眼睛闭上,再来一个翩翩倒下的优雅姿势倒地时。
她蓦地出声,好心提醒:“寿宁,城南这边没有医馆,说来也巧,我的随身护卫颇通医理,你若是身体不适,倒可以让他先给你诊治一番。”
“来人,”宋乐仪提高了音量,“过来为寿宁郡主看看。”
今日三人出城,为了安全,特意带了不少护卫,不想真派上了用场。
随着她话音落下,有一人高马大腰间佩剑的护卫上前,躬身道:“郡主殿下,还请伸手,属下为你号脉。”
男女大防,怎可当街抬袖号脉?
傅世云顿时将眼睛重新睁大,身子站直,她不显地觑了一眼立身风南阁外的十余凶神恶煞的护卫,这些人怕全是夷安郡主带出门的。
而她今日出门,只带了两个小丫鬟。
想到这里,傅世云捏紧了指尖,果然只有燕京这种破地方,才能养出如此嚣张跋扈女子,寻常姑娘出门买个首饰,谁会带如此多护卫?
傅世云掩了神色,浅浅一笑:“我身子无碍,多谢郡主关怀。”
与此同时,有一道软绵的女声传来:“夷安,敏敏,你们怎么站在门口呀?”
傅世云抬眼看去,只见一位身着娇红石榴裙的女子款款而出,气质清雅如芙蕖,眉眼秀美若桃夭,然而在看清她容貌那一刻,寿宁浑身僵硬,视线久久不能挪开。
她的容貌和父王书房里那副画上的女子,像了八分。
宋乐仪神态自然的挽住了她的手臂,软声笑道:“遇见了熟人,叙旧片刻,让你久等了。”
赵元敏则介绍道:“绵绵,这位是徳王的小女儿,寿宁郡主。”
慕绵绵闻言,视线落在傅世云身上,眼底闪过惊艳之意,这燕京当真美人如云,只是……
寿宁看她的眼神儿为何这般奇怪?
慕绵绵蹙了眉尖,微微颔首以示礼节,便拉着宋乐仪与赵元敏往风南阁里面走:“我方才瞧见一套头面,你们俩帮我看看…”
宋乐仪甜声道:“好呀。”
说完,她没再看寿宁一眼,只转过身子,同敏敏与绵绵朝风南阁里面走去。
如今的寿宁于她而言,不过是抬手可摧的一朵娇花而已,虽然心底深感厌恶,但以她的身份地位,若费心思去同寿宁勾心斗角,则是自降身份,远远不值当。
俗话说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可她更喜欢看人作茧自缚,自食恶果。
傅世云站在原地,头脑一片混乱,直到身边小丫鬟上前喊了一声“郡主”,才慢慢回神儿。
她若有所思,细声说了一句:“回府吧。”
大越与白狄边境。
夏风吹得两国纛旗猎猎作响,一身冷峻的将军端坐在椅子上,正是魏长青,他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同样冷厉的男人。
只见翟离半靠在椅子上,毫无坐姿,神态随意更没半点诚信谈判的架势。他似乎有归顺之心,只是如今却迟迟不肯松口,心思着实难以捉摸。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只是魏长青向来有耐心,对方不言,他便也不说话。大越到底是强国姿态,一但露了半点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