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朝她走去,一边神色坦然道:“你没插门。”言外之意,不是你想我进来吗?
宋乐仪自是听懂了,她顿时更气了,当即转过身,咬着唇瓣一言不发地推搡着赵彻往外走。
明明白白而是十分坚定地表达了她想让他出去的意思。
然而那点力气,对于赵彻而言显然是不够看,他装模作样地配合着往后退的两步,就再也不动了。
如今她只能到他的下巴,又穿了这样薄的衣衫,站在穿了软铠的他面前,愈发显得身形娇小。
赵彻握了人压在他胸膛的手捏了捏,哑声问道:“怎么瘦了?”
宋乐仪瞪他:“长大了,自然就瘦了。”
赵彻轻笑一声。
“我看看,哪儿瘦了。”说着,他的目光从她头发丝滑到了脚尖,浑身上下全都打量了一遍,特别在胸前和腰上停留了片刻。
确实已经是大姑娘了。
赵彻眼底蓦地涌上复杂情绪,深长的睫羽颤了两颤,心底微微苦涩。对不起啊表妹,没能陪你一起长大。
不过他很快理好了情绪。
恍恍灯火下,赵彻轻扯了下嘴角,模样一如往昔。他伸了手掌顺着她细嫩的胳膊一路往上,而后穿过肩上的发丝,捧上了她的脸颊,温声问道:“生气呢?”
碰到胳膊的时候,宋乐仪有一瞬的痒意,下意识地想躲开,好在赵彻的手很快离开了。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逐渐地凝了点不知名的情愫,最终汹涌成河。
带着薄茧的手指压在脸上很不舒服,宋乐仪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脸蛋在逐渐升温。
她眼神开始闪躲,扭捏地去拽他手,慌乱之中还不忘瞪他:“没有!”
这脾气,当真半点都没变。
想了五百多个日日夜夜,赵彻自然不肯松开,他装作不察觉,只笑道:“表妹怎么不看我,怎么,这就认生了?”
说着,赵彻的声音慢了下来,指腹在她香软的脸蛋上摩了两下:“我可是日夜思念表妹啊。”尾音低低上扬。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萦绕,卷着幽雅冷冽的荼芜香,宋乐仪下一子就软了心,她翕了翕唇角,最终没再忍心去刺他。
宋乐仪仰头,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为何不给我写信?”声音委屈又质问。
赵彻展了眉眼,纠正道:“我写了。”
“那不算!翻来覆去的几句伏念安好,即问近安,敷衍应付,一点儿都没用心!”
赵彻唔了一声,没马上辩解,目光落在她喋喋不休的唇瓣上,凝了片刻,目光逐渐变得幽深。
他缓缓道:“表妹可知,每一封寄来蜀地与从蜀地寄走的家书,都要经十二道驿口守将检阅?”
“什、什么?”宋乐仪一下子怔住了,一汪秋水似的眼眸睁的又大又圆。
赵彻好心又解释了一遍:“你写的每一封信,除了我,至少还有十二个人看过。”
宋乐仪听了这话,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信里、信里写了那么多缠绵的话,全被别人看去了!?
她顿时羞赧地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心底更气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赵彻十分无辜,松了一只手绕着她如墨的青丝打转,慢声解释:“自从蜀越交界十三城的边防布置图泄露后,皇兄特别定下这个规矩,以防内鬼出现,不过此事为暗中进行,不能为外人知晓。”
他顿了顿,又道:“我曾隐讳地提醒过你,蜀地路遥,送信不方便。”
宋乐仪顿时泄了气,这算哪门子提醒?她那时还以为赵彻是生活艰苦,思念她甚,还特意奋笔疾书,多写了两封信。
想着他方才说的话,宋乐仪羞耻地咬着红唇,纤细的眉毛蹙了又蹙,一片懊恼。
好在她虽然措辞缠绵,但大多写的是日常琐碎之事,没写什么太过露骨的话,不然非得羞死。
然而不等她多懊恼一会儿,忽然身体一轻,就被赵彻掐着腰肢抱了起来,紧紧地压在胸膛前。
骤然悬空,宋乐仪大惊,下意识地伸手勾住了赵彻的脖子:“你干什么呀?”
赵彻一本正经:“我看看表妹瘦了多少。”
说完,他有些遗憾,今夜为何没有卸下软甲,有软甲隔着,这般软绵的身子抱在怀里,感觉也得去了五六分,
然而宋乐仪却是真信了他的鬼话,小声道:“我这两年过的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说着,她微微垂了小脑袋,盯着他俊俏的眉眼,放软了声音:“表哥……你还好吗?”声音里带着点微不可察的哽咽。
即便每次传来的都是捷报,即便看到他安然无恙的站在她面前,她还是想听他亲口回答。
赵彻挑了下俊眉,十分满意她的关怀,然而他并不打算多言,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无需让她知晓担心。
他勾了一抹颇灿的笑:“很好啊。”
“这不生龙活虎站在你面前?”
说着,赵彻换了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