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世遥宠爱亲妹,与她作对倒也说的过去。
只是这厮着实可恶,竟痴迷着她的脸蛋,想要纳她做妾! 言语中不屑一顾的模样,仿佛赐了她天大恩赏似的。
她堂堂夷安郡主,武安侯嫡女,会去给他做妾?痴心妄想!
宋乐仪的眸色很冷,她伸手勾着一旁的兜帽斗篷利落的系好:“表哥,这是大越都城燕京,不是徳王封地江宁,傅世遥竟然敢在燕京当街闹事,视大越律法为无物,简直是无法无天!我们得好好教训他!”
瞧着她一副凶狠很的样子,像极了想挠人的大猫,赵彻忽然轻笑一声: “表妹说的是。”他伸手,拽着雪白的兜帽紧了紧,意味深长道,“一儿莫要看谢施。”
“……”
宋乐仪气恼瞪他:“我哪里看他了!”
燕京大街。
厚实的车帘掀开,身着朱红织锦的棉袍男子踏下了马车,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腰间系着一根虎兽勾带,五官有些病态苍白,微微下垂的眼角很是温和,如果忽略眼底的阴狠,应道是十分好相处的模样。
“永安伯府?”傅世遥盯着马车念了一遍,忽而冷冷地笑了下,“人呢?滚出来!”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指缓缓掀开帘子,露出一张漂亮似妖的脸庞,他缓道:“哪里来的小兔崽子,聒噪。”
语调带着点点颓靡的慢吞之感。
他抬着一双若春花的眸扫过围了一圈的护卫,而后抬腿下了马车。
谢施已经成年,身量挺拔修长,往傅世遥面前一站,顿时就衬得他和没张开的豆芽似的。
傅世遥被声音和美貌惊的反应慢了几分,等意识到被人骂了小兔崽子,随即阴冷冷一笑:“原来是个半男不女的东西,也敢口出狂言!”
半男不女?
谢施幽黑的眼底闪过飕飕杀意,不紧不慢的扣了扣狐皮大氅的系带,轻笑着问:“那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是……”傅世遥脱口而出,未言到一半便意识到不对,忙住了口,瞥过他女气的脸庞,下垂的眼里闪过狠意,抬手比划了一下,“给我好好教训这个狂妄之徒!生死不论!”
徳王在江宁无异于土皇帝,而傅世遥作为徳王世子,自小在江宁嚣张惯了,即便来了燕京也不见收敛。
“住手!”
还不等谢施慢吞吞的拔出他的刀,忽然响起一道女声,紧接着车帘掀开,露出一张娇俏清丽的脸庞:“燕京当街闹事者杖责三十,小王爷,你也不例外。”
赵元敏说这话时,手掌已经被冷汗打湿,强压着颤意。
谢施停了手中动作,抬眼去看来人,看着她明明胆子不大却强撑着的模样,蓦地勾唇笑了。
这敬和殿下当真有意思。
“我以为是谁呢。”傅世遥微微下垂的眼睛眯了眯,扫过她浅琥珀色的眼眸,不屑一笑,“原来是胡姬之女。”
登时赵元敏的脸色就白了,颤颤巍巍的伸手指着他道:“放肆!”
傅世遥转了转脖颈,轻飘飘道:“你奈我何?”
“哪里来的小王八在吱哇乱叫,本王的妹妹轮得到你说三道四?”赵彻嗤嘲的声音传来,抬脚就踹飞了一个护卫。
锵——
其余十一名护卫瞬时拔出了手中长剑。
赵彻一点也不惧,反而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口,漆黑的眼眸扫过诸人,笑问:“什么时候徳王府养的狗也敢在我大越国都拔刀了?”
这一顶帽子扣下来,可是有犯上作乱之嫌,拔剑的护卫顿时不敢动了,面面相觑后,又求助似地望向傅世遥。
傅世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抬着下垂眼打量着赵彻。
他虽是第一次来燕京,但这几日也耳闻了豫王的事迹,病态苍白的脸上闪过浓浓趣味。
不知道他们俩谁更嚣张一些?
“敏敏!”
与此同时一个披着白色斗篷的娇艳小姑娘出现,忙将赵元敏拉到自己身边,语气关切,“你没事吧?”
“夷安?”
赵元敏微微一愣,旋即开心的笑了笑:“我没事。”又道:“你不是随母后去安国寺上香了吗?怎么在这里呀?”
宋乐仪笑道:“寺里太枯燥了,便和表哥下了山。”
说完,她将视线挪向傅世遥,这张病态苍白的脸颊倒真是和寿宁如出一辙,不愧是兄妹。
她理了情绪,笑吟吟道:“小王八,杖责三十轻了,按大越律法,当街闹事者若是不服从管教,可以直接斩杀。”
说着,她抬起纤细秀白的手指,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当年谢施就吃亏在傅世遥受了伤,弱者有理,故而被责的是谢施。
如今……
宋乐仪冷笑,这就不一定了。
傅世遥看着眼前娇滴滴的姑娘,白色斗篷下一身桃红色的明艳衣裙,脸蛋也是娇艳极了,他略微阴沉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艳,笑问:“这位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