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风一手击在林偃月的手腕上,迫使她放弃了手里的匕首。然后,谢凌风用左手将林偃月的双手反剪在身后,身体从后面贴近林偃月,右手则环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紧紧箍在怀中。
林偃月只觉得这姿势让她无比难堪,尤其是当着萧白雪的面,不由得奋力挣扎起来。可是,谢凌风环住她肩膀的手却越收越紧,让她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片刻后终是放弃了挣扎,却只是将头看向一侧,不敢去看面前的剑阵。
谢凌风将下巴搁在林偃月的肩膀上,在林偃月的耳边轻声道:“我不会让你进去的。”
林偃月一动不动,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十年前的那夜,他们三个人当头对面,烛火照亮的大殿明如白昼,而他们就在那明晃晃的烛光里,爱和恨都历历可见、遁逃无门。
十年后的今夜,依旧是三个人的当头对面,剑光和火把照亮无边的暗夜,爱恨却已经模糊了界限,唯有将真相堵在心口,默然无言。
谢凌风见林偃月不说话,却丝毫不在意,右手依然紧紧圈住林偃月的肩膀,左手则松开林偃月的手腕,然后环住了她的腰。谢凌风贴近林偃月的耳边,声音愈加温柔起来:“偃月,分开这么久,我很想你。”
谢凌风语调低沉缠绵,口中吐出的热气落在林偃月的耳廓,林偃月的身体不由得微微发颤,虽然萧白雪此时在阵中和人交手,听不见他们这边的声音,但萧白雪看到他们二人这般亲密的姿势,不知会如何作想。
谢凌风感受到林偃月身体的僵硬,却只是将她箍得再紧一点,在她的耳边喃喃地重复:“偃月,我爱你……”
林偃月的身体忍不住颤抖得愈加厉害,终于开口制止谢凌风道:“不要再说了!”
谢凌风的目光带着一丝迷离的味道,试图掩盖其中翻涌的恨意,但是手却忍不住用力捏住了林偃月的肩膀,听林偃月发出一声吃痛的吸气声,谢凌风这才低声道:“偃月,当年你分明是喜欢我的,为什么只是在听雨楼和顾檐梅待了一个晚上,你就变了心呢?”
林偃月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顿住了。片刻后,林偃月突然笑起来,笑意里浸透了近乎凄厉的悲凉:“凌风,是你弄错了。我这一生,从头到尾,都只爱过檐梅一人。”
谢凌风的瞳仁猛地一缩,右手用力扣住林偃月的肩膀:“那你为什么要送我香囊?为什么要答应嫁给我?”
林偃月依旧在笑:“香囊?哦,你说那枚香囊。妹妹给哥哥送个香囊,有什么稀奇的?当日你的父母要我嫁给你的时候,连我愿不愿意都不曾问过我。可是,我的命,我的一切,都是你们谢家给的,我拿什么来拒绝他们?你向我求婚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在了,我既然答应了他们,难道还能在他们死后反悔不成?”
谢凌风只觉得林偃月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带有倒刺的箭,一支支插进他的心口,再一支支拔出来,血肉模糊,鲜血直流,他却痛得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
谢凌风将身体无力地靠着林偃月,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低声道:“好……好……十多年了,你今日,终于对我说了实话。”
半晌后,谢凌风慢慢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剑阵,以及阵中的萧白雪,声音里满是疲惫:“那——这个男人呢?只是顾檐梅的替身?”
林偃月只觉得“替身”两个字听来尤为刺心,却只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虚脱而无力:“是。你放了萧白雪吧,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何苦牵扯上一个外人?”
谢凌风却突然轻轻笑了一声,然后双手扳过林偃月的肩,让她面对自己,神色十分温柔地道:“就算是替身,也必须死,我会用他的尸身,去长桑谷换那颗墨莲。凡是碰了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不管是顾檐梅,还是萧白雪。”
林偃月猛地抬头看着谢凌风,眼中俱是愤恨之色。
谢凌风看着林偃月的神色,似乎并未生气,依旧笑着道:“你不爱我,其实也没有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就好像养一株花,无论我多么呵护它,喜爱它,它喜欢的始终也只是雨水和阳光,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它还是只能在我的花架上绽放,在我的花架上凋零。”
谢凌风伸手轻轻抚过林偃月的面颊,神色愈加温柔起来,但那温柔里却掺杂了一丝残酷:“偃月,生也好,死也好,我都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你活着,便只能是我谢凌风的女人;死了,也只能和我躺在同一个墓穴里。”
说罢,谢凌风将林偃月交给暗卫们看着,然后看向了阵中的萧白雪。
萧白雪不知何时已经夺下了一柄剑,最简单的剑招,在萧白雪手中也有十足的威力,一直让他在阵中支撑到现在。只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交手,萧白雪的动作已经明显慢了下来。
萧白雪的身体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从西域逃出来的这一路,他无数次强行催动南柯,已经彻底摧毁了他的身体,为了不让林偃月看出来,他一直假装自己的内伤已经好了,其实只不过是强撑着罢了。
谢凌风对着剑阵做了一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