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婆子赶忙跪了下来,其中一个暗暗琢磨着这位三夫人不过是一个妾室上位,年纪又轻,经不得事,心里是没太把她当回事。
她是小世子生母的事,崔府的人不敢去外面说,私底下却是门儿清的。
于是那婆子便假意求饶道,
“夫人,老奴们错了,今后再不犯了,您念在新婚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程娇儿听着这话就知道她们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她嗤笑了一声,“好,很好,编排我就算了,还敢编排侯爷,是谁给了你们狗胆?”
“来人,将她们送去后院,打二十大板子,以儆效尤!”
那两个婆子顿时色变,
“三夫人,我们是长房的人,您不能说罚就罚,是不是也得问过大夫人一句话?”
程娇儿还没吭声,絮儿在一旁怒不可赦道,
“放肆,什么狗东西也敢在夫人面前说三道四的,夫人是崔家的宗妇,谁的事管不得?”
絮儿早遣了小丫头去后院,不多时郝嬷嬷派了人来,扯着两个婆子往后边走。
那婆子还不死心,“夫人,老奴错了,您饶了吧,您这过门第一天就罚人,传出去定是个苛刻的名声!”
程娇儿听了这话,忍无可忍,气得浑身发抖,
“罪加一等,打三十大板,给我重重地打!”
待人被拖走,絮儿赶忙给程娇儿顺气,“夫人,您别跟这等刁奴一般见识,打死完事。”
程娇儿扶着腰深吸一口气,是真正给气狠了。
絮儿又劝着道,“实在不行,咱们告诉侯爷,叫侯爷整顿长房。”
程娇儿望着院子里落叶缤纷,恍惚摇了摇头,“不行,不能事事依赖侯爷,我既然要当家,少不得得立威。”
她从那婆子轻蔑的语气就察觉的出来,这崔府上下服她的怕是不多,当年的事,外面的人不知道,家里人可是门儿清。
她深深闭上眼,“回清晖园。”
郝嬷嬷从絮儿口中得知了此事,下了死命令,那两个婆子被当即打死。
人是长房的人,消息很快递去了大夫人那边。
大夫人坐在厅堂不动声色喝着茶,身边的婆子们竟是煽风点火道,
“哟,夫人,这三夫人刚过门就给人下马威,还真是威风着呢。”
“夫人,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竟敢欺负到您头上来,咱们可不能任由她嚣张。”
大夫人扶着茶杯冷冷瞥了那两个婆子一眼,
“我平日是怎么教导你们的?你们一个个背后乱嚼舌根,被人家听到了,打死也是正常。”
满屋下人顿时不敢吱声。
大夫人身边的柳嬷嬷摆了摆手,众人连忙退去。
柳嬷嬷亲自扶着大夫人李氏往里屋去了,
“夫人,您打算怎么做?”
大夫人坐在榻上,雍容矜贵地拨了拨手上的八宝金镯子,
“急什么?她想站稳脚跟,也得看我答不答应?”
“她那档子事想瞒下去,绝无可能。”
柳嬷嬷听到这里不由微微一惊,
“您打算透露出去?侯爷若是知晓了,怕是没法善后。”
崔奕太狠了,柳嬷嬷担心大夫人一个不小心万劫不复。大夫人冲她眯眼一笑,“你以为我会这么蠢让他抓到把柄?不是还有个现成的靶子么?”
柳嬷嬷想起了二夫人袁氏,再想起二老爷与四少爷崔朔曾经跟崔奕抢程娇儿的事,不由暗暗一笑。
二房那些破事,就足够程娇儿吃几壶的。
柳嬷嬷伺候着她用了一碗燕窝粥,不再多言。
她这位主子可是城府深得很,平日不显山漏水,当年无依无靠的情况下,愣是在李家从一众嫡女当中厮杀出来,成为崔家的大夫人,掌着中馈多年。
虽说内里不那么光鲜,可在外头谁不敬她三分。
大夫人淡淡喝完一碗燕窝粥,神色慵懒往旁边大迎枕上一靠。
手里捏着一串佛珠,细细思量起来。
先前之所以不动手,她便是要叫程娇儿顺顺利利过门。
比起其他真正的高门贵女嫁入崔府,程娇儿进府反而对她有利,程娇儿这样的身份和来历,实在是不够她费心。
内里将她与二老爷和崔朔那边一挑拨,传出一些不雅的名声出去,再把假死那件事给搬出来,程娇儿便是身败名裂,届时崔家族老那边一发力,嫡支一脉能真正掌家的只有她了。
崔府的女人,谁也别想越过她去。
大老爷不争气没事,她不是还有两个儿子么?
崔奕的儿子还小,在崔奕退出中枢之前,肯定会在长房择选子嗣培养,继承崔家在朝中的势力,好给他儿子铺路,而这段时间她只要用心把儿子培养出来,今后她就是崔家最风光的夫人,崔家是第一高门,简而言之,她就是全京城最风光的夫人了。
李氏心里细细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