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离开了。
走出去后,雷永泉的意思是他急用钱,应该是会同意,顾舜华却觉得:“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没事,买不到就买不到,现在花太多钱,咱心里压力大,回头也住不踏实。”
任竞年:“嗯,随缘吧,高于一万四,我们确实借不少钱,压力太大,回头我们可以看看别的。”
谁知道他们走到胡同拐弯处,就听到后面急匆匆的脚步声:“你们最高能出多钱,说吧!”
这次谈价格就顺畅多了,对方到底是做出来让步,最后四合院连同这一整套的家具在一万四千成交,对于顾舜华来说,算是不错的价格了。
最初雷永泉曾经谈了一万三千六百,现在又把价格抬到了一万四,苏同志这里也松了口气,觉得可以了,至少心里舒坦了一些。
因为这位苏同志出国手续已经办差不多了,时间非常紧急,所以赶紧走了办理过户的流程,
办理过户的时候,苏同志叹道:“不是我说,我家那些家具都是好家具,就是可惜了,整套这么卖,不好找买家,零散卖我也没时间!我要是有功夫,再等两年,慢慢来,肯定能卖不少钱!”
一时又道:“我真是败家子啊,我真是败家子,变卖祖产,可我也没办法!”
顾舜华听了,默然不语。
三十多年来,这座古老的城市里发生了太多变化,时代变革的潮流中,到底方向将会走向哪里,有人迷茫,有人徘徊,这都很正常。
每个人的际遇不同,选择也就不同,苏同志选择了卖出去房子出国,他有他选择的原因。
但他这个选择的背后,未必没有徘徊,其实对房子价格的不满,以及现在的叹息,都是他心里的挣扎。
他现在说这个,也是一些对自己的安慰吧。
把所有的钱存成了存折,交给了苏同志,又陪着他过去了银行取钱存钱,确认无误后,任竞年顾舜华一起和他过去了西城房产管理局,进行了房产的变更,并且很快拿到了崭新的房产证。
拿到房产证的那一刻,顾舜华心里激动,激动到手都有些颤,她忍不住轻轻捏了捏任竞年的手,任竞年明白她的激动,便反握住她的手。
而苏同志却有些怅然若失。
他之前着急卖房子,现在卖了,得到了那么多钱,却觉得浑身没有力气。
三个人走到了四合院前,骨朵儿和顾跃华已经等在那里了,顾跃华今天没课,特意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于是大家进去,苏同志开始给大家交待,拿出来一个钥匙板,上面挂满了钥匙,说这是哪个的,那是哪个的,又叮嘱交待了一番。
至于租户彭嗣筠的问题:“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是你们让他不着急走的,本来我的意思是他尽快搬走,两清了。”
顾舜华点头:“这个我们会解决。”
苏同志其实已经没什么话要说的了,但他很明显不太想走,便又嘱咐了一番别的,最后终于道:“我走了,要出国了,你们有问题赶紧问我,等我出国了,你们想买也没得问了。”
顾舜华:“劳烦您了,倒是没什么问题了。”
苏同志再次点点头,干干地咽了一口:“好。”
他走出去,又停下来,之后道:“正房里的家具都是好家具,紫檀木的,黄梨木的,都是好东西,你们可别扔了,不能糟蹋东西。”
顾舜华:“您放心,我们肯定爱护。”
她话音顿了顿,犹豫了下还是道:“以后您要是回国了,想过来看看,也没什么问题,我们随时欢迎。”
苏同志却苦笑了一声:“谢谢你,不过不用了,我不会回来了,永远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