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决定出陈县时,何刺史特意给她的,为的是安她的心。
虽然她用不着这个来安心,但她拿到的时候心里的确很熨帖的。
北宫纯见她用过官印下军令,所以知道豫州刺史官印在她手上。
赵含章当场给他写了一封通关文书,递给他时还是忍不住再次叮嘱,“北宫将军,您骁勇善战,又智谋双全,是难得的良将,可以说,我见过的所有将士中,将军可居第一,将来将军若是迷茫,不知去往何处,可以来豫州。”
她一脸真诚的道:“我不求能得将军辅佐,只愿能帮到将军一二,那样我就很心满意足了。”
北宫纯惊讶的看着她,好一会儿,不由扭头去看站在她身后的傅庭涵。
她……这话说得很有歧义,最要紧的是她一脸爱慕的模样,傅庭涵也不介意吗?
北宫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连忙道:“多谢赵将军,我记下了,时候不早,你也要去阻止东海王和苟晞争斗,还要去找傅中书,在下便先行一步了。”
赵含章点头,目送他离开。
傅庭涵见她把脸上丰富的表情收了起来,就问道:“他回不去?”
赵含章摇头道:“我不知,但我知道他想要回西凉并不容易,所以我给他留一条后路,希望他回不去的情况下能来找我。”
“历史上他去了何处,找了谁?”
赵含章很郁闷的道:“他被滞留在长安,跟了司马模。”
“他和司马模一起投降了刘聪。”
傅庭涵道:“现在长安是我祖父管着的。”
赵含章眨眨眼,是啊,傅祗才从长安招了兵马,一定意义上,他在长安很有话语权。
找到傅祗
赵含章举目四望,在两条路之间来回的看,“你说东海王会在哪里拦截傅祖父?”
傅庭涵沉思,反问道:“你说他要是支援豫州,会走哪条路?”
俩人略一思索,目光一起放在了右手边那条路上,“傅祖父为人方正,他一定想不到东海王会半路拦截他,所以他会走最快到达豫州的路。”
傅庭涵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赵含章一转马头,直接就走,“走,我们去看看。”
他们转道向西南而去,没有直接南归豫州。
赵含章在管城征召了一些兵马,加上俘虏,此时身后带着八千大军,虽然一大半是步兵,但急行军的速度也挺快的。
军队跑了两天,赵含章几乎以为要到长安的时候,他们看到了被拦在半道上的人。
那是一条三岔路口,一边是一座山,傅祗被拦在了路前。
斥候先一步查探好情况,和赵含章禀报道:“傅中书带了两万人,正好被拦在这里,今日已是第五天,前面领兵的是马将军,后面阻拦傅中书离去的则是淳于将军。”
赵含章:“哪个马将军?”
“东海王下马家恩将军,看着也约有两万人,更具体的我等探不到。”
赵含章:“后面的淳于将军又是谁?”
“长安守军淳于定。”
赵含章感叹道:“司马模啊。”
司马模是司马越的亲弟弟,哥哥现在是摄政王,弟弟当然要听哥哥的,兄弟俩关系还不错,通力合作,一起无视大晋百姓,只顾手中权柄。
赵含章将手中的枪丢给身后的听荷,拿起长弓背在肩膀上,一踢马肚子喝道:“走,我们去会一会马将军!”
傅祗被拦在这里五天了,他焦躁的在营地里走来走去,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东海王只派兵拦住他,没有动手的意思,但他们若是冲关,他们一定会动手的。
一共五万大军在此,对方占了三万,一旦动手,吃亏的是他们。
最主要的是,这都是大晋的军民啊,他们还没见到匈奴的面,先内耗起来。
每每想到此处,傅祗就心痛得无以复加,也因此迟迟拿不定主意冲关。
但也不能总困在此处,豫州已经打起来,还不知情况如何,而他们带的粮草也不多了。
傅祗走出营地,青着脸上马,决定再去找对方谈一谈,当下还是应该以国事为重,内斗就不能等匈奴走了再斗吗?
他刚上马,便有斥候飞奔来报,“中书,前面有一队兵马过来了?”
傅祗脸色一青,以为是东海王又加派了兵马,气得鼻子都冒烟了,问道:“有多少人,离得还有多远?”
“我们探知时已到五十里外,现在应该到二十里外了,粗粗一看,有近万人,骑兵有三千左右。”
傅祗微愣,“这么多骑兵?东海王想干什么,直接剿杀我?”
与此同时,对面马家恩的斥候也探到了这支兵马,赵含章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行踪,只要斥候不眼瞎,都能看得到。
和傅祗不一样,马家恩清楚的知道这不是东海王的军队。
王爷要是往这里加派兵马,他不会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