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北宫纯并不相信苟晞,所以这一仗他打得很谨慎,虽然牵制敌人,却尽量保持力量。
北宫纯消息滞后了些,并不知道苟晞已经向渐成合围之势的匈奴军发起了进攻,截断了向管城而去的石勒大军。
只是两天,匈奴便在各处丢掉城池计十八座,其中以陈县的反攻最为迅速,一口气收复了十座城池,但打得最激烈的是苟晞,他歼灭了最多的匈奴军;
可最让匈奴憋屈的却是北宫纯,他一直游走攻击,让人抓不住摸不着,其凶猛又在赵含章之上,这熟悉的配方,让直面他的匈奴军气得脑袋发晕,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挑拨离间
豫州的百姓不会给匈奴提供情报,而且,此时他们也抓不到当地的百姓,大多数百姓不是死了,就是躲入林中不见,一座座村庄坞堡好像都是空的,直到此时,他们也不觉得是之前的手段太过残忍凌厉,以至于百姓避走。
而是认为晋臣太过狠心,御下甚严,这才能坚壁清野,让他们连个问话的人都找不到。
军报传到刘渊那里,他气了个倒仰,再一看丢掉的城池方位,他就知道他是中了赵含章的调虎离山之计。
之前他们占下的地方已经被抢,再想要回头也不可能,不仅因为他们的兵力被牵制住了,还因为士气。
返回去重新攻城,士兵们肯定会产生厌战情绪,还不如一鼓作气拿下管城,拿下赵含章,杀了她祭旗,激起士气后再合围南攻。
只要他能拿下豫州,那就是把晋国一分为二,使其东西不能相顾,而豫州就在洛阳之侧,将来他抬抬手就能灭了晋国。
这也是刘渊打不下洛阳后转攻豫州的重要原因。
想到今年来战事的不顺,他就压抑不住胸中的怒火,明明之前还一切顺利的,谁知竟一度受挫。
赵含章,赵含章!
刘渊恨得牙痒痒,但此时他的心神也不由被苟晞转移开来,不再只盯着赵含章一人。
他没想到苟晞会出手,而且还如此凌厉,竟是不顾忌后方的出动了大军。
刘渊问道:“东海王呢?”
“或许是还不知道此处消息?”
东海王当然知道了,所以他打算学刘渊,等他和苟晞两败俱伤了,他再出兵收了苟晞,然后再对付刘渊。
所以他按兵不动,而赵含章和苟晞都算准了他不会动,这才能够放心的对付刘渊。
匈奴军大受打击,石勒一连败了三场,被苟晞撵着换了两个地方,但还是在渐渐逼近管城,忍不住给刘渊上书,“时机已失,不可强求。”
提议刘渊退兵。
刘渊没听,王弥也忍不住一再的派人去和刘渊汇报,今天哪儿哪儿攻势凶猛,他们丢了一座城;
又比如,“散入山野间的晋民出来,帮助晋兵设陷,我汉国将士损失惨重。”
赵含章这两天时不时的和匈奴军在城外交战,有输有赢。
输的时候,他们打不进城来,赢的时候,他们也赶不走对方。
不过还是赢多输少,加上他们没有援军,各地传过来的消息对他们不是很利,所以士气有些低落。
见他们攻势弱了下来,赵含章便干脆让人打开城门,带着憋了一肚子气的将士们杀出,将士气低落的匈奴军杀了个片甲不留,再一次解了围城之困。
而北宫纯更是勇猛,听说他一路摸着西进北上,差点儿就摸到了刘渊所在的营帐,到此时,刘渊不得不下令后撤。
刘渊告诉各军将士,“如今晋军士气还高涨,不可强求,可静待其龙气散尽。”
于是各军退出。
苟晞咬着他们不肯放,想要趁此机会重创匈奴,至少让他们短时间内不敢再南下。
赵含章和北宫纯也都是如此想的,因此都出兵紧紧咬着匈奴,让他们合拢的速度变慢,后撤的动作也被拖住了。
只有被赵铭等人指挥的豫州军,看到匈奴军后撤,立即跟在后面捡城池,一点儿追的意思也没有。
待把人赶出豫州,赵含章和北宫纯都没停留,而是顺着匈奴后撤的路一路北上,阻止他们再靠近洛阳。
一直驱赶他们进了上党后往上,赵含章和北宫纯这才停住脚步,目送着他们渡江离开。
隔着一道河流,一直隐在后方的匈奴皇帝刘渊终于分开众人,以皇帝车架近河相见赵含章和北宫纯。
看见刘渊,这边晋军立即搭弓瞄准。
傅庭涵只看了一眼便道:“不在射程范围内。”
赵含章心内惋惜,抬手示意众将士放下弓箭。
赵家军齐刷刷放下弓箭,黄安等西凉铁骑则看向北宫纯。
北宫纯微微点头,大家这才一起放下瞄准对岸的弓。
刘渊将一切尽收眼底,见他们两军皆令行禁止,忍不住高声感叹道:“北宫将军和赵将军如此人才,何苦追随司马越那等小人?”
尤其是北宫纯,他知道赵含章家族亲人都在豫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