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势力范围内,刘渊的大军寸步不能入,如今晋阳是并州唯一的乐土了。”
赵含章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我就想汝南郡若能和刘越石的晋阳一样就好了,他只有一人,而我们有这么多人,通力合作之下,未必不能让汝南郡成为乐土啊。”
高县令激动的道:“一定可以的,从赵郡丞管理西平便能看出您的能力,假以时日,汝南郡必和晋阳一样,甚至胜过晋阳。”
赵含章受宠若惊,她没记错的话这位高县令是遂平县的县令,他竟如此崇拜我,好意外,好惊喜。
赵含章笑得眉眼弯弯,乐道:“好!那我们就共同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黢黑的夜
赵含章请来的宾客都很讲究,没有一个名额是浪费的。
要想经营好汝南郡,那就要先给大家确立一个大目标,一个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甚至心之向往的目标。
在乱世里,有什么比得上一个安稳的环境更吸引人的呢?
历史的进程在加快,谁也不知道刘渊什么时候就破了洛阳,所以她时间紧迫,她需要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人,将汝南郡打造成一个铁桶,再往外辐射,将豫州其他地方也纳入羽翼之下,这样才安全一些。
赵含章留下九个县令,再请了赵铭、汲渊和傅庭涵一起去前厅议事。
考虑到当下世人对高桌高椅的接受程度不高,赵含章又乖乖的把前厅的桌椅搬走,换上了席子和矮桌。
她很识时务,不想在生活习性这种小事上和下属们有矛盾。
赵铭一踏进前厅就发现了改变,不由瞥了一眼赵含章,轻轻地哼了一声。
所以他觉得她太过能屈能伸,屈时不动声色,且还能让人如沐春风,毫不在意自己的委屈,这样的人怎会困于浅滩?
赵铭觉得汝南郡还是太小了,只怕容不下她。
但每每想到此处,他又有些心焦。
因为血缘,赵含章和赵氏是天然绑在一起的,如今她的经营又主要围着西平,她的野心和能力直接关系到赵氏的未来。
夜深人静时,赵铭也总会问自己,站在她这边做的这一切,他将来到底会不会后悔?
赵含章已经走到主位上,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今天穿的曲裾,老老实实地跪坐下去,其他人也分次入座。
才盘腿坐下,下人便给他们送上热茶和点心。
赵含章道:“家中守孝,暂不饮宴,委屈宾客了。”
众人忙表示有热茶就已经很好了,他们很满足。
大家抬头看去,发现赵含章左右坐的是汲渊和傅庭涵,赵铭还要再下一位,不由目光微闪。
他们以为赵铭会和赵含章平起平坐的,看来这位新郡丞并不完全是赵氏推到台前的。
赵含章刚才说了许多话,先喝水润了润嗓子,“请诸位来,是想问一问各县的情况。”
她的目光扫过各位县令,目光最后定在了高县令身上,“西平、上蔡和灈阳的情况我都有了解,其他各县却还未来得及亲自去看一看,高县令,你先来说一下遂平县吧。”
高县令眼睛当即红了,差点儿落下泪来,“郡丞,我们遂平县难啊……”
赵含章:……
她不由看了一眼赵铭,倒也不必如此吧?
赵铭掀起眼皮回看她一眼,目露不解。
赵含章移开目光,一脸同样心痛的回看高县令,“有话慢慢说。”
遂平县就在西平的西南方,有一丢丢地方和西平接壤,正东面是灈阳,它位置还行,就是山比其他县多一点儿。
县西部基本上没有人烟,全是山林,人都居住在北面和东面,不巧,北上是西平,东去是灈阳。
所以去年它有点儿倒霉,西平的乱军溃逃时有散落的,便钻到了遂平县,抢掠了一些村庄,有的直接跑了,有的则是留在当地落草为寇,招了不少路过的难民一起当土匪;
而灈阳县去年被匈奴军围攻,因为久攻不下,为了收集粮草,匈奴军便派人四处抢掠,灈阳县的村庄受灾严重。
这也是灈阳县百姓造反的原因之一,去年的悲痛未曾散去,今年便要上缴这么多赋税,直接把幸存的人压死了。
但遂平县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匈奴军当时抢掠的范围广,就抢到了遂平县,而遂平的主要人口就集中在东部。
那里基本上是平原,是全县土地最肥沃的地方。
高县令眼泪哗哗的流,“去年我们县光被灭族的富户便达五家啊,更不要说被劫掠的平民百姓,但上官不体恤,今年还让我们上缴如此多的赋税,县中百姓都掏光了家底,如今已是没有活路了,求郡丞体恤!”
他哭得悲戚,赵含章受他感染,心中一悲,脸上的笑容便也淡了下来,问道:“县中现在有多少人口?库房里还有多少粮食?今年每户要上缴的赋税是多少?”
高县令一一作答。
赵含章见他答得还算详细,便知道他不是造假,眉头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