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听得多了,后来便只是拖着腮子蹲在路边,空荡荡地问一句:“你看见他了吗?”
连名字都懒得说了。
……
再后来便没有了人,出寨的大道上只剩下几只偶尔晃过的小耗子,撕啦啦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芜姜的眼眸黯淡下来。她想,就这一次,他走了也好,他走了最好永远不要再出现,他要是敢回来她就敢用鞭子抽死他。
“呼——”芜姜空空地舞了舞手上的马鞭。
萧孑扯着缰绳在暗影里看,看见芜姜晃着胭脂色的褶子裙儿,把路边的小石子踢开又勾回来。总是喜欢把乌亮的长发系两束垂在胸前,也没有甚么值钱的装饰,怎生得却叫人看不腻。他以为她一定会哭,起码抹两滴眼泪,竟然却没有……结果总是叫他出乎意料。
这一瞬间他心中蓦地想,倘要是她没有这样身世,他或许会把她带回中原,然后安置府邸后院,成为一个女人。
见芜姜牵着马要走,便低低喝了一声“驾,”清悄悄打马过去。
遥远的天空月朗星稀,再不回去阿娘要担心了。她才不要让人觉得自己舍不得他。
算了,芜姜抬起头,伸手摸摸老马:“就当没有捡过他,其实那天晚上他早就喂了狼,根本就没有谁随我回来过……不是还赚了一根金条和一袋碎银吗,总算还不是太亏。”
“咯噔咯噔”,话音才落,便听身后传来熟悉的马蹄声。
☆、『第二三回』白狐
“咯噔咯噔”,话音才落,便听身后传来熟悉的马蹄声。
呃,芜姜小嘴儿一抿,蓦地收住了尾音。
她没想到他会回来,讶喜之后怎又生他的气。他这样晚回来,一定回来得心不诚。
从一开始的满心等待到纠结落空、再到方才的心灰意冷,她已经构筑了强大的内心,可以很平淡地接受他走了。她可不想回头看见他,然后又继续每天忽喜忽怒七上八下的揣测与惦念。
那滋味太煎熬,她这会儿已经尝了个透透。怕之后再重新来一回,她可要杀他的。
芜姜拉着马缰继续往前走,假装没听见背后渐近的动静。
萧孑跟在她身后打马,看着她小肩上碎发一拂一拂,腰儿也被风吹得一拂一拂,飘飘袅袅的,怎生下一秒忍不住便要将她拦腰掠上马。
他知道她听到了自己,一定正心里怄着气,又想要他上前去哄她。但她今晚这般淡定地接受他离开,倒叫他心里些微松了口气,看她样子倒是蛮招人喜爱。
“我回来了,你是在等我吗?”萧孑用长弓撩撩芜姜的长发,扯着嘴角问。
芜姜随便他撩,反正就是不回头,又牵着马紧走几步拐去了清河边。
听到他又墩墩跟来,好半天了这才赏脸道:“我等你做什么?我在等我丢失的马儿。你看你去了老半天就打回来这么两只野兔,肩头上全是土,你是不是趁机去了趟雁门关,一早就谋算着这个机会跑掉?我告诉你,想走最好趁我现在还没看到你,现在就给我走掉,否则下次我绝对不会和你客气。对待你这种诡诈薄情的梁国人,本应该剥你的皮,割你的肉,就不能给你好看。”
萧孑自动过滤着芜姜的碎碎念,他发现这小妞一生气嘴里头就有说不完的话。但这会儿知道她正在悄悄打量着自己,怎生又觉可恶到有趣。
“呼——”
见她步子渐慢,便把怀中之物往她怀里一抛:“路上看到一只小东西,甚觉像你,一直躲在洞里不肯出来,骗了老半天才抓到。先前得了你一只小羊,现在这只还你。”
“吱吱~~”芜姜只觉得胸前多出来一只小白团,毛茸茸的,下意识双手一捧,低头一看竟是一只小白狐。细长的眼睛半闭着,似乎才断艿呢,正伸着粉嫰的小舌头在自己胸前舔。
舔得人痒乎乎的。
欸,芜姜一瞬有点动摇。但这是他惯用的伎俩了,打一巴掌给一口糖吃。下午叫戒食把自己哄过去,到了跟前又被他糊里糊涂他骗去了马。
芜姜便把手一松:“一定是你无处可去了,又随便抓只狐狸回来讨好人。这狐狸要是用来抵债的,我才不要。”
“吱~~”小狐狸身子一悬空,小爪子连忙抓住芜姜胸前的衣襟,使劲儿攀着不肯下去。大抵闻见少女沃美的芬芳,把她当做自己的娘亲了。
“你抓走它,你看它这样缠人。”芜姜狠狠心,随它挂在胸前不管不顾。
缠人的不正是像你吗?
但这话萧孑可不敢说,他被她缠惯了,这会儿背对着自己不理不睬,他竟说不出恁般不习惯。便去扳芜姜的肩,那小肩膀薄薄的,扳一下她又扭过去,拿乔得不行。
她自己十四岁,倒把他也折幼稚了。但他可是个人见人怕的阎王,今岁二十三。
萧孑便一跃跳下马来:“不要便罢,枉费我一番折腾。你看你那里甚平,我找不见它,你转过来我抓。”说着一下把芜姜扳到胸前。本以为她一定拧着,哪想这会儿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