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过去,无言的愤怒与无语就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简直就是停不下来啊。
冯婉悄悄喝了口茶水,稍微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不料这么一个举动却被宣袚当成了新发现。
他如同抓住了冯婉的把柄一样,凑过来笑嘻嘻地道:“抓到你了!婉儿你还不肯承认是你动的手脚……这茶水就是证据!”
这一次他并没有刻意放低声音。
景慧帝听得清清楚楚,看着冯婉的目光就饱含深意了起来。
他看了看昏迷的凤妧,又看了看还拿着茶杯的冯婉,径直吩咐道:“来人啊,把人给我抓起来。”
他这话一说,凤皇后当即不干了。
她立刻道:“圣人此举何意?这茶水是臣妾宫中之物,怎么会同婉儿相关?况且就算再如何,也不能光听老七一面之词,就抓人啊!”
景慧帝当然不管她说什么,他今儿来就是要来搞事的,怎么会听凤皇后的话。
他大手一挥,继续命人来抓冯婉,凤皇后也继续苦苦哀求。
正是一团混乱的时候,邱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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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冯婉和凤妧相关的这些人里面,邱氏是最后一个来的,甚至比离着最远,刚刚从外书房回来的景慧帝来的还晚上不少。
除去景慧帝本来就专门想着来搞事儿,所以有所准备,赶来的十分迅速之外。
邱氏姗姗来迟的原因,也是因着昨天那件大事儿。
接到凤皇后的传信,说要她赶紧过去凤栖宫的时候,邱氏原本也是在自己的院子里休息的。
而且她起的比冯婉还迟。
因着她基本上是一个晚上都没有睡。
毕竟,真假千金这事儿对于她这个当娘的来说,的确是一件天大的事儿了。
可以说,自从邱氏从白氏那里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她就没有睡过一晚上好觉——虽然说起来也不过就是两三天前的事儿,但是连着两三天睡不好,对于正常人来说,都很是够受的,何况邱氏还是个病弱之身。
她的心疾和咳疾虽然看着不算太严重,但是也实在是个问题。特别是在这种休息不好的时候,那简直就是十分要命了。
果然她这两天内接连大喜大悲,情绪波动过于剧烈,昨日在凤栖宫就已经不太舒服。回去自己的小院子之后,看着凤妧跟冯婉口角,她又气又急,居然直接发病。
若不是冯婉有经验,眼疾手快给她喂了急救药丸,说不定这口气万一没有上来,还真的就要出事儿了。
不过就算是喂了急救药丸,也不能说就没事儿了。
心疾这种毛病,最重要的还是要好好静养,保持心情轻松愉快。但是已经知道了这么大的事儿,要心平气和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凤妧赌气跑走,宣袚被直接打发走之后,邱氏跟冯婉又聊了半天,又搞了半天亲子活动。她本意是想跟冯婉联络一下母女感情,但是其实效果并不算太好。
毕竟是分开了十几年,从未深度接触过的两个人,想要一下子变成关系要好的母女,那简直是太难了。
邱氏越是想要做好,就越是让人觉得尴尬。冯婉全程都有些僵直,但是也搁不住邱氏兴致勃勃。
她是真的想要跟冯婉搞好关系,弥补她一下过去缺失的母爱。可惜就是,效果差强人意,最后也不过就只是感动了她自己。
然而不管效果如何,她好歹也是付出了不少努力。而且这么折腾大半天下来,也真的挺累的。
没想到越是累,她反倒越是清醒。
一会儿想着苍天有眼,居然让她认回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一会儿又想着自己命真苦,不但年少守寡,连养了半天的女儿也是别人的。
一会儿想着怪不得凤妧怎么教都教不好,原来不是自己亲生的,一会儿又想着难怪自己早就对冯婉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原来她才是亲生的。而且她就算是在穷乡僻壤,也出落得那么好,真不愧是自己跟表哥的亲生女儿……
如此一个想法跟着一个想法,纷纷纭纭,此起彼伏,让她一会儿高兴,一会儿难过,神经愈发兴奋,精神越来愈好,不知不觉,一个晚上就过去了。
等到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才觉得心口酸痛,整个人都不太舒服,便就又服了些安神丸药,教守在床榻边上服侍的丫头婆子们无事不要打扰她,这才终于睡了过去。
她劳累了两三天,又有两三天晚上没有睡好,用了那安神的丸药就十分有效,睡得也就分外香甜。
正是在睡得正熟的时候,偏偏凤皇后就派了人来传召她。丫头婆子们少不得小心将她推醒,又不知道事儿紧急不紧急,便也就只当寻常的事儿回了。
邱氏便就不紧不慢地起身梳洗,一边儿梳洗一边儿还打着呵欠,等到终于收拾好了,又寻不见车马,只得慢慢走过来,这才姗姗来迟,成了最后一个到的。
冯婉见她来,心里暗道不好。只怕这位生母夫人见凤妧和她同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