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眼眶里的眼泪掉落,她说:“你没有错,一段感情里付出最多的人都是被伤得最重的那一个,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吗,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他就是仗着你非他不可才这么嚣张。招月,从现在摘下你对他的滤镜,再过段时间,你再去看这个人,会觉得他也不是那个独一无二。”
梁招月咬唇哭泣。
余淼想了下:“要不要我去北城陪你几天,你不还是搬来深城吗?我过去帮你收拾东西。”
“你还有工作要忙就不要专门跑一趟了,”梁招月抽了张纸巾擦掉脸上的眼泪,说,“我东西都整理好了,下周寄去公司临时订的酒店。”
余淼说:“不用去酒店了,寄到我这边来了,你就住我这,要是你公司的地点离我这边太远,到时再另外说。”
梁招月曲起膝盖,用左手抱住,额头抵在膝盖上,说:“淼淼谢谢你。”
“谢什么?我老早就觉得你就不要继续待在北城了,现在深城发展得也不差,这里你还有我,有什么事了我们还可以互相依靠,而在北城你有什么?除了那个不长眼的狗男人。”
越说余淼越是气愤,“按咱们临城的话就是,夭寿哦,他个狗王八。”
梁招月没忍住笑:“你这口吻真的是骂人吗?”
余淼丝毫不给面子地呵了声:“要不是法治社会,我都想刀了他。”
这回,梁招月彻底笑出声:“他不值当你这么做。”
那端的余淼见她总算是愿意笑了,就说:“刚就跟说你不值当,你现在自己也知道了吧。”
梁招月愣了下,寻思了好一会才说:“是这样。”
余淼说:“早该这样了,你别觉得我说的不好听,他给你的那些钱你就好好收着,别有什么心理负担,人就活一辈子,总有些时刻是走运的。遇上他,是你感情的不幸,但可能是你财路上的最大机遇,以后咱该吃吃该喝喝,做什么都不用看人眼色了。以前迫不得已事事委曲求全,可招月,”
余淼顿了下,打心底为她觉得宽慰,“以后的你就是自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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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梁招月难得失眠了。
闭上眼,脑海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画面,有年少时期父母争吵离婚互相推卸女儿抚养权的画面,有上学时期她被骂没有爹妈野孩子的场景,也有后来在那个映着昏黄灯光的茶餐厅,周云川淡淡笑着朝她提出协议结婚的场面。
一幕幕就像早已被定格设置好的程序,一张张在她面前展现。
梁招月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最后用枕头埋住自己的脸都无济于事。
折腾快到天亮,她总算才有点睡意,只是还没睡足够觉,一阵手机铃声将她吵醒,她摸到手机,打开屏幕,这才发现还有半个小时就是十点了。
她和周云川约定的领离婚证的时间。
所有的困意顷刻退去,梁招月瞬间清醒,匆匆下床洗漱。
换衣服的时候,她忽然看见镜子里的人脸色实在苍白,一看就是没有休息足够造成的。
她穿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翻出化妆包,看了两秒,她拉开化妆包的拉链,开始往脸上抹水。
十五分钟后,梁招月收起口红,通过镜子细致地检查了自己的妆容,确认挑不出一丝瑕疵后,她穿上鞋准备出门,与此同时,手机的铃声响起。
是江柏打来的,他这会就在酒店楼下等候。
梁招月没问江柏是如何知道自己住在酒店的,想都不用想,他肯定事先查过。
她搬出望京新景这么多天,周云川知道了肯定会问,而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自然是想老板之所想。
都是打工人,梁招月没必要为难他,也没必要再给自己添堵。
走出酒店大门,她径直坐上车,问道:“他今天能准时到吗?”
江柏说:“周总已经过去了。”
果不其然,梁招月走进民政局大厅的时候,周云川已经坐着等了有一会。
他坐的位置还有些眼熟,梁招月飞快地想了下,随即明白过来这种熟悉感来自哪里。
那年两人领证时,她就坐在那个位置等他。
而他因为一个临时的会议,比他们约定的十点,迟到了十五分钟。
今天倒是换过来了,等待的那个人成了他。
而他们要领取的证件,也从结婚证变成了离婚证。
梁招月看了数秒,朝他走过去。
昨天整个晚上,周云川可以说都是没怎么睡的,过去他也有因为工作不得不通宵熬夜工作的情况,可这次到底不同,最醒目的便是他的精神面貌。
可谓是肉眼可见的颓靡。
而梁招月就比他精神许多。
甚至她是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过来的,整个人容光焕发,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她是过来领证结婚的,而不该和离婚扯上什么关系。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周云川想,那年领证的时候,她似乎没有化妆。
她确实也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