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话语渐止,凑过来,也看向这个牌匾,他们都没见过。
小巧精致,没想象中的大,现在已经被擦拭干净了,红色锃亮,金色粼粼,非常的……华贵。
对,就是华贵,这是他们想到的第一个形容词,一个经过岁月洗礼的牌匾,没有古旧痕迹,依然崭新,深沉大气而庄重的红,高贵奢华又耀眼的金,交相辉映。
“这个牌匾真有灵吗?”他们小声议论着,“会给我们带来转机?”
“反正拿回来了,试试看呗。”
“为了这个‘试一试’,死了俩人啊,要不是家主拿到了,也许会死更多人。”
“他们如果没有争家主的心思,就不会死啊,再说了,大长老不是说过,封印只是造成幻觉,没有实质性伤害,是他们自己心智不稳,无法从中清醒过来。”
“对了,这牌匾挂在哪里啊?”
大长老道:“待明天继任仪式举行完,就挂在祠堂,至于今晚……”
陶荇抬眼道:“先放我这里吧。”
“也好,那今晚就放在家主您的院子里。”大长老左右看看,避过众人,压低声音说,“家主,防人之心不可无,陶氏直系旁系子孙众多,保不齐还有人不服,在继任仪式之前都不算尘埃落定,您……最好把牌匾收好。”
“哦。”陶荇点头。
回去后,他将牌匾往床上一扔,压在枕头下。
洗漱完,换上了睡衣,这睡衣也是唐装样式,白色铜钱印花,双对襟的丝绸睡衣和长裤,上好料子,穿着很舒服。
他双手枕在脑后,目光环过房间。
屋内家具多为红木,随处透着古韵,陶氏家族虽然搬迁旧宅,这新的宅子也是仿古建筑,几进几出的庭院,陶荇单独有一个院子,卧室外走廊挂两个灯笼。
灯笼里面是电灯泡,透过外壳,照出泛红的光,打在木门上的纸糊小格子,落了幽幽的红。
咯吱咯吱,不知从哪儿吹过一阵风,陶荇睁眼,看门上的红光摇摇晃晃。
窸窸窣窣,灯影一直动,今晚的风有点奇怪,仿佛打着转儿,一会儿来一会儿走。
陶荇摇摇头,整理一下枕头,闭眼入睡。
风好像大了,吹得门咣当咣当,红影摇晃幅度变大,若漂浮的鬼魅。
忽地“砰”一声,门被推开。
陶荇睁眼,在摇曳红影中,看见一人站在门口。
一身灰色古装衣饰,长发微白,有半长胡须,目光冰冷看过来。
虽然这个家族里有人着装比较复古,比如说穿长衫的大长老,但……穿宽袖古装还留长发的,陶荇可真没见着啊。
080:“宿主,大长老说今晚搞不好有人会来要牌匾,难道这位是哪个陶氏子孙?”
陶荇坐起身:“你是哪位,进来怎么不敲门?”
那人寒凉目光扫过陶荇:“我是你祖宗。”
陶荇:“……”
来人:“我显灵了。”
陶荇:“!!”
来人一本正经介绍完自己,视线挪到陶荇的枕边:“我以祖宗的身份命令你,把牌匾交到我手上。”
080:“果然是来要牌匾的。”
陶荇笑道:“你是哪边的子孙,敢声称是祖宗?”
来人:“我本来就是你祖宗,你难道不应该尊敬么,难道不该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
陶荇没好气道:“随便贴个长发穿个古装就是祖宗啦,赶明我画一张猴脸拿个香蕉,所有人也都得喊我一声老祖宗呗。”
来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不认识我?”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来人沉默片刻,仿佛思量什么,再看向枕边:“牌匾也不给我?”
“不给啊。”陶荇笑道。
那人往前一步,又停下,看了他几眼,转身推门离去。
门没有关,长袖拂动灯影,清风掩去了脚步声,他大概走远了。
陶荇起身去关上门,继续睡觉。
他这里还算安逸,但今晚陶家大宅里,其他人还没休息。
大长老带着管家和一些下人在准备明天的仪式,除了布置现场,还要好好打扫祠堂。
他一个个擦拭祖宗们的牌位,恭恭敬敬擦完,提着抹布出门,一个恍眼,他忽然脚步一顿,紧接着,瞳孔猛然放大。
他不可思议地看看眼前长袖翻飞之人,再回头看看祠堂,一张脸微微泛白,抹布和水桶掉落在地,他双唇哆嗦:“老……老祖宗!”
第一代,开创陶氏品牌,建立旧宅闲月庭,给牌匾开光,曾是天下首富的那位老祖宗!
他虽没见过,但祠堂里供着他的画像呢,祠堂里历代祖先的像都有,一开始的是画像,后来有了相机,就是照的遗像。
“老祖宗显灵了!”他大惊,一定是老祖宗显灵了,牌匾拿回来,祖宗就显灵了,那牌匾真的有灵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