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风生恨也只恨自己不能早些懂这个道理。
如能早些知道,杨水起也不会平白就遭了这些罪。
可惜现在再说什么后悔的话,也都已经迟了。
况又说现下人人避他们杨家如蛇蝎,何故再去自取其辱。
萧煦听到了杨风生的话,也没有再问,只是去看一旁萧吟的神情,见他眉眼之间似带着浅淡的笑,便知他心中也是高兴。
杨风生或许因为先前的事情也不会那么容易接受萧吟,但好歹,他也不会再起了旁的将杨水起嫁人的心思,这便也好。
萧煦见他正拿着桂花糕在吃,便含笑打趣问道:“你不是不喜欢吃桂花糕吗,母亲在家里头喊你吃,也不见你吃一块,怎我们说了两句话的功夫,你这都第二块了呢。”
萧吟嘴角从始至终都挂着淡淡的笑,听得这些话,萧吟停止了吃桂花糕的动作,待到口中的桂花糕咽下去了之后,才开口道:“只是不喜欢家中的。”
天气晴朗,阳光照满了整个堂屋,十分灿烂,偶有风抚过,清爽宜人。
萧吟说这话的时候,杨水起总觉得他的视线在往她的身上扫。
薄唇微抿,含着笑的视线,毫不掩饰。
说完了这话后,又继续塞了口桂花糕进嘴巴。
不喜欢家里头的……言下之意不就是喜欢杨水起的吗。
萧吟沉声,“好吃,跟以前吃过的桂花糕一样好吃。”
在场几人心知肚明萧吟此言何意,萧煦笑意更甚,问他道:“好,你向来事不过三,那这桂花糕定不大一般。”
萧煦说了这话也没再说,杨水起面薄,若再打趣下去,不说她了,杨风生便要先急了眼。
几人又在这处说了一会的话,天色差不多黑了之后,萧吟和萧煦就开始起身归家。
杨风生开口问道:“天差不多黑了,不若留下用了晚膳再走。”
杨风生难得主动一回,萧煦笑着问了问,道:“合适吗。”
“合适。”
几人前往了膳厅,方和师没多久也到了这处。
膳厅不大,因为家的人不大多,以往拢共也不过三人,现下这么些人在一处便有些挤着了。
萧吟第一回 在杨家用饭,竟生出了几分拘谨,尤其是在杨风生面前……
杨风生的视线也太过犀利,他也怕自己会不自觉做了什么不好的动作就讨了人嫌
,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现下竟也小心翼翼。
似乎他的局促,太过明显,就连坐在他对面的杨水起都察觉到了。
“萧吟,你紧张什么呀,把杨家当成自己的家就好了。”
之前杨水起在萧家过的也十分局促,可是萧吟安慰她说,把萧家当成杨家就好了,她果真便没再想那样多的事了。
她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做到这句话究竟要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可是现下她看萧吟紧张,也只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了从前他宽慰过她的那句话。
她说,“萧吟,你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了。”
这句话却真的对萧吟有用,他耳根微微发红,修长的手指握紧了筷箸,轻轻地“嗯”了一声。
有些人便是这样,只要是她说话,越说,便越让人喜欢。
即便是不经意,但就是这句话,却就莫名地拨动了萧吟的心神。
杨水起不会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对萧吟来说意味着什么,只有萧吟在这一刻想着,他想要岁岁年年,万喜万般宜,
和杨水起一起。
冬风带了几分萧瑟之意,黑沉沉的夜,似无边浓墨重重涂抹在了天际,月落柳梢,空气之中夹杂了几分清孤之气,京城的一座庄子中,庭院内,寒风沁人心脾,可杜衡却只着一件单衣坐在庭院之中。
他目光无神看着天上的圆月,眼中没有情绪,只这样怔怔地发呆。
就在他出神之际,有人推开了院门,来了这处。
“衡儿。”
第一声,杜衡没有应他,直到了第二声,才有了反应。
杜衡眼神空洞,听到了杜呈唤他,淡淡地转头看向了他,动作缓慢。
杜呈看他这样,险些落泪。
自从从家里面搬来了这处之后,一开始便总是哭,哭得昏天黑地,饭也不肯吃,水也不肯喝,还是杜呈强逼着人给他灌下去,而到了后来,人是不哭了,不闹了,但就这样一天到晚这样傻坐着,只有杜呈同他偶尔说两句,他才会理。
他看着杜衡这副样子,心也跟着疼,从前多意气风发的世子爷,成了如今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他这个当爹的如何能够接受。
他现在不求他科举不科举的了,他只要好好的,往后都好好的,就可以了。
杜呈背过了身去,悄悄地擦净了眼角的泪,
“晚膳用了吗?”杜呈问他。
“用过了。”杜衡沉默了片刻,而后回道。
“这几日天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