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动作,只道:
“请父皇准许儿臣侍疾!”
话音刚落,跟在秋景明身后的二皇子秋景和、四皇子秋景月也来了,掀起袍子跪下,齐刷刷地磕头,比动作比阅兵典礼还整齐:
“请父皇准许儿臣侍疾!”
秋君药:“”
他用力咳嗽了几声,在心里盘算着要花什么样的借口才能让他们回去。
在思考的间隙,他用余光从床帏的空隙里轻轻瞥了他那几个便宜儿子们一眼,发现他们的眼神是如出一辙的紧张。
秋君药敏锐地从那几个眼神中判断出,这个紧张绝对不是源于对亲人病情的紧张,而是一种害怕事情被戳破暴露的恐惧。
是什么事情能让他们一定要留在自己身边侍疾呢?
难道说,或许自己是想多了,他们纯粹是害怕原主还未立太子就先撒手人寰?
这几个念头在秋君药的脑海中轮番转着圈,秋君药一边沉思着,斟酌着每一种猜测的可能性,一边缓下语气,努力镇定下来,维持自己的人设:
“朕说了,不必。”
他说:“你们连父皇的话都不听了?”
这样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落在几位皇子耳中,却如同雷霆万钧,当场让他们变了脸色。
所有人都低下头,呐呐不敢言。
片刻后,就在秋君药想要再度开口,让他们离开的时候,跪在地上的二皇子忽然出了声,语气平和:
“父皇,儿子只是忧心您的身体,故想伴随您左右。”
秋君药以为他又想旧事重提,正想婉拒,就听二皇子秋景和慢悠悠地将话题一转:
“但若是今日能得见父皇一面,确认父皇龙体无虞,儿臣等人,自会离开。”
什么意思,他们想见自己一面?
秋君药垂下眼,指尖在掌心上轻轻摩挲着,大脑飞速运转起来,不一会儿,一个猜测便在心中缓缓形成——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他的这些便宜儿子们其实在故事的一开头便以搞死他为己任,过往那些丹药,或许也是在他们的授意下掺了毒,而时时在旁侍疾,也只是为了看看他到底什么时候死而已。
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他的这次昏迷其实要比以往耗费的时间更长,但没想到自己竟然提前清醒了,还能开口说话,这让他们不由得乱了阵脚,一定要提前看他一眼,才能安心。
虽然不知道这个猜测对不对,但清楚防人之心不可无的秋君药轻轻叹了一口气,更觉心累。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自己多活了三年,就势必要在这剩下的三年里,和他名义上的孩子们斗智斗勇一番。
思及此,十八岁就喜提三个好大儿的秋君药想了想,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当务之急,还是让他们赶紧离开为妙,否则要是在半路上撞见同样要来侍疾的引鸳,那就大事不妙了。
念头稍定,秋君药心中便有了计较。
他轻咳一声,随即抬起手,指尖搭在了床帏边上,一边掀起帷账,一边道:
“既如此,那边看一眼吧。”
说完,他指尖轻轻勾起,直接将放下的床帏掀了起来,径直露出了他的脸。
秋景明立刻抬起头,往床上看去。
他本以为会看见一张分外憔悴苍白的病容,毕竟秋君药喜食丹药,又酷爱辟谷,定是皮包骨头,但在目光触及到秋君药脸上的那一刻,秋景明却震惊的彻底呆滞在地——
床上的男人不仅不显老,反而长的一张过分年轻的脸,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几岁,而且容貌也不显得十分苍老憔悴,而是萦绕着淡淡的疲惫,周身萦绕的病气并没有将他衬的如同枯木般没有生命力,反而为他平添了一丝脆弱的美感,像是素丽雅致的水墨画,透出些许潇潇肃肃的美感来。
像是雨中的竹,又似山间的岚,清淡秀雅,流光映雪,如君子谪仙亲临。
“父皇?!”
秋景明简直不敢相信床上躺着的人就是自己朝夕相处的父皇,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虽然这张脸是年轻了不少,但容貌依旧同十几年前他记忆中那般毫无二致:
“您怎么”
他有些张口结舌,第一次觉得吐字发音是一件极其难做到的事情。
在场的人自然也发现秋君药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变年轻了,但没有人敢说,秋君药自己也没发现,于是好奇道:
“我怎么了?”
“没事。”
在众位皇子中,最为淡定的还是二皇子秋景和。
他是长的最像秋君药的一个,震惊过后立刻回过神,收拾好仪容仪表,直起身,淡淡一笑,道:
“大哥是见父皇身体康健,所以过于欣喜,故而失言了。”
“对,对对对!”秋景明赶紧接秋景和的话,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
“二弟说得对!”
他一张俊脸都要憋紫了,“儿臣见父皇身体无恙,过于惊喜故而失态!”
秋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