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错,”林誉之低声,“别生这么大气好不好?也别同爸妈讲……讲了,我们就更没可能。”
林格顺着台阶往下下,眼下挂着泪,吸吸气,瓮声瓮气地说那你以后别惹我生气了。
谁先惹谁,也都记不清了。
“和父母讲”这道杀手锏,林格也只用了三四次。
没想到,现在她懂事了,这倒真成了“杀手锏”,不单单斩她,还斩林誉之。
林格安静的这两日,哪里都没去,她眼睁睁看着林誉之脖子上的指痕消下去,发现酒柜里那一瓶烈酒凭空消失,看着林誉之偶尔单独坐在两人“厮混未遂”的沙发上……
对林誉之歉疚感渐渐淡化的第一个周末,林格接到了王霆的邀请。
对方邀林格看电影,刚巧,也是林格在第一次约会时打算订的那个。
王霆在电话里说得很诚恳,看到了预告片,感觉是林格会喜欢的类型,所以请她来看一看,也就当是上次的赔礼道歉。
林格答应了。
两人在傍晚时才并肩走出电影院,天气不错,王霆提议散散步。走出不足100米,王霆在旁侧奶茶店中买了两杯奶茶,递给林格一杯。
他一手握着奶茶,一手拿着手机,笑着问:“你是不是和林誉之谈过恋爱?”
林格吓一跳,望他。
“别紧张,我妈刚和我说,林誉之和你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叔叔亲戚家的孩子,”王霆苦笑,“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点。”
林格说:“你说得太突然了,我没有想到……对不起。”
“所以,的确是交往过,对吗?”王霆说,“后来分手了?”
林格说:“你猜得很准。”
“放心,”王霆说,“我不会告诉其他人,我明白。”
林格感激:“谢谢。”
“我能明白你们现在的处境的尴尬,也很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王霆说,“都说,一个合格的前男友就该像死了一样——和一个不能完全断绝关系、还不得不住在一起的前男友住在一起,肯定很辛苦吧?”
他说的这句话太长,林格迟钝地反应了两秒,才客气地说:“没那么恐怖啦。”
王霆说:“肯定有些不方便吧?”
他握着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林誉之”的名字,通话仍在进行。
从奶茶店付款后,这个通话就悄无声息地启动了。
手机另一端,刚刚做完一台手术的林誉之,刚脱了手术服,坐在办公室里,冷静地握着手机。
他们都在等林格的回答。
安静地、耐心地等。
五秒后,
林誉之听到林格的声音,很自然。
“毕竟是我哥哥嘛,”她说,“兄妹之间,哪里有什么方便不方便。”
谎言 疯(一)
隔了一段时间, 才听到王霆问:“好喝吗?”
“挺好喝的。”
……
往后是长时间的、悉悉索索的嘈杂音,无法判断具体的情况,大约是手机被放进包中, 故意制造出模糊的动静, 听不清具体的话语, 又能听到他们一直在聊天,笑。
林誉之平静地等待着王霆的进一步冒犯,他猜这个过程不会超过20分钟。
果不其然,对方只坚持了十一分钟二十秒,便发出细微的一声“嗯”?
随后自然地向他道歉。
林誉之能设想到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抱歉,我不小心拨通了您的电话,没打扰到您吧?”
这样的话语,最适合欲盖弥彰。
“对不起啊, ”王霆说, “哥,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拨通了您的电话,哎,你说, 还这么长时间……没打扰到您吧?”
看来高估了他,自然一些的话, 原不需要解释这么多无用的东西。
林誉之说:“没事。”
哗哗啦啦的水声,他应当是在卫生间。
在污浊的地方给他打这通电话,林誉之微微皱眉, 他坐正身体,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想到林格脱下、放在门口的拖鞋, 干干净净, 哪怕是鞋面中间也没有一丝赃污。
他的直觉果真是正确的,王霆和格格完全没有相配的地方。
“没想到哥您一直没挂断啊,”王霆的声音还是挺“诚恳”的,一种诚恳的、老实的攻击性,“是不是最近不太忙?”
林誉之微笑:“抱歉,我以为你遇到了什么急事,比如被绑架或车祸。”
王霆说:“哪有哪有——对了,哥,格格也在我这边,她今天可能晚点回去,您别担心。”
“她都成年了,我担心什么,”林誉之笑,“对了,记得九点前把格格送回来,她气血不足,最近一直在喝食疗的汤。”
王霆问:“什么汤?”
“我煲的汤,她晚上不喝就睡不着觉,”林誉之温和,“麻烦王先生提醒一下,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