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若非康生透露消息,哪里有门路知晓其中秘辛。
“要不你们给皇上下个药,让他吃一顿睡叁天?”陆靖柔搓搓手。
软的不行来硬的,硬的不行来猛的嘛。
康生听了一笑:“难保不会波及姐姐,奴才没这么大胆子。”
长春宫内不种树,屋内的盆景全是宝石珍珠堆砌死物。陆靖柔索性看自己的指甲,养不到半寸长,躲在鎏金指甲套底下。指甲盖有一块小小的、突兀的白,等到这块白长出指尖去,要多少时日?她还要多久才能见到他?翡翠叶子永远不会干枯萎黄,可是她会。
她起身走到窗边晒太阳,快入夏了,这里的空气闻着轻快。“宫里是不是要包粽子?”她问了一句。
康生在身后恭恭敬敬答一声是。
陆靖柔自笑起来,说:“我只会吃,不会包,手笨。”
主仆二人正说着,外头门上一阵声响,原是景嫔带着大阿哥来了。她母凭子贵,位份上不去,旁的没少亏待。陆靖柔回宫以后,断断续续见过其他嫔妃几次,只有景嫔境况尚算不错,皇后前些日子刚解禁足,谁也不敢跑去坤宁宫触霉头。
陆靖柔不会抱孩子,就奶妈子怀里逗他玩儿。她离宫时这孩子只有几个月大,看不出模样,现在快两岁了,越长越肖似他的皇帝爹。孩子不认生,见她就笑,伸出白嫩嫩的小胖手要抱。
陆靖柔满心欢喜接过,哎呦一声,笑道:“这么压手!”随即找椅子坐,将孩子搂在怀里,软绵绵热呼呼,满是奶香味儿。她笑眯眯地向景嫔说:“你生了个小肉团子,本宫方才手腕儿差点闪了。”
大阿哥不哭不闹,小手抓住她衣襟上珊瑚米珠十八子手串,几根小胖指头捏来捏去。陆靖柔遂解下来,给他抓着玩儿。
女人之间能有什么可聊,无非家长里短。她们是皇上的女人,能摆到明面上笑的更少。储秀宫几个小答应先后有了身孕,景嫔嗤了一声,道:“凑作堆儿的来,灌多了酒才怀上,能有几个好的!”
陆靖柔抬眸看她一眼,亦笑道:“回头送她们一副字,就写连中叁元。”
皇贵妃娘娘讲笑话,旁人不好不笑。康生指挥人搬来许多玩具,奶子举着两只拨浪鼓逗孩子玩儿。“娘娘听没听说,娴妃身子要不行了。上回见着她,开春还穿毛皮袄子。”景嫔边说,边小口吹茶。
原来是吃活猴脑子那位。陆靖柔不高不低“呀”了一声,说:“我记得先前她还去园子里听戏来着,怎成了这样。”
景嫔说:“还不是去年皇上满宫查刺客,她一个病人能干出什么来?照样翻箱倒柜。您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手黑心脏,把娴妃娘家陪嫁打碎了,还不认账。”
陆靖柔点点孩子柔嫩的脸蛋,沉吟道:“是太过分了些。”
话说几巡,要看天色擦黑,陆靖柔好说歹说留景嫔用晚膳,吃到一半皇上回来了。大阿哥移交亲爹抱着,立时小嘴一撇号啕大哭。
众人忙忙地抱走大阿哥,左哄右逗,一片混乱狼藉。陆靖柔将皇上衣袖一扯,笑道:“大阿哥虎头虎脑,长大了跟您一模一样。”她预感旧话要重提,果然皇帝转头道:“喜欢孩子就自己生一个,倘若是阿哥,朕立他当太子。”
“那我们大阿哥可就不高兴了。”陆靖柔垂下眼帘,有意点一句。皇上打进门兴致不高的模样,陆靖柔这会子也没打算顺着他。
“你不愿意?”
“还有皇后娘娘呢,她怎么办?”
“不干她的事。”
每天虚与委蛇,战士也会疲惫的。陆靖柔哭着说不要这个,是下意识不要镯子,还是不要再过这种生活?
康生是个谎话精,桃汁不是萧阙的命令,是他自己想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