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兴从头到尾拧着眉,听他说完之后,半晌没有说话。
周世天见他不言,苦涩一笑:怎么?心虚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世天,
周叔兴忽然开口道,其实,你并非我的亲生孩子!
众人闻声无不一惊!面面相觑。
什么?周世天惊呼出声。
周灵秀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
显然,事发突然,两人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周叔兴说到这里,面容一下苍老了好几岁,叹了口气道,其实当年是我看上了你娘,向她提的亲,不想她嫁给我时,就已经怀上了你。后来被我发现,她吓得不敢承认你的父亲是谁,没办法,念在我对你母亲尚有情意,我也不强求知道那人是谁,但家丑不可外扬,我只好对府内上下皆称孩子是我的,事实就是这样。
怎么会这样?周世天怔愣之下,一个脚软,瘫坐在了地上。
自然周灵秀心里也不好受,哥哥并非亲生,自己是与别人有过染的娘所出,即便血缘不假,可是周叔兴心里的疙瘩必定已经根深蒂固。这样想来,难怪爹不喜欢他二人。
这时,坐在地上的周世天忽然大笑了两声,接着,又变成了苦笑:是我错了,原来,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
笑着笑着,一把抽出旁边侍卫身上的佩剑,闭眼抹向了自己的脖子。立时间,鲜血四溅,众人惊呼出声。
下一刻,周世天如同一个面袋一样,软倒在地,只片刻,便没了呼吸。所有人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说不出话来。
哥!
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顿时响起。周灵秀跪上前,抱起他的头,痛哭不止。
周叔兴满脸哀伤的看着地上的两人,虽说对于周世天确实一直来存有心结,可是,说到底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再怎么疏远也是有感情的。
他惋惜的摇摇头,即便他一时鲁莽做错了事,却也从没想过要至他于死地。
我恨你们,我恨你们周灵秀抱着周世天的尸体声嘶力竭的吼道。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一时间,周围安静的出奇。
待周灵秀稍微冷静下来,周叔兴沉痛道:来人,吩咐下去,将我儿好生安葬了。
考虑到梦儿是因受迫被人指使,且周世清的伤也是自己所为,所以周叔兴也不再对她追究问罪。
再说周灵秀,当日下葬了周世天后,便再也没人见过她。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只听说她闺房里的贴身用品都不见了。人人皆传,她是畏罪无脸继续待在府中,所以离家出走了。
这日晚,楚宴与司马钰、李久一起风尘仆仆的从军营回来,想到后日便要开战了,三人无不肃穆以待。
另一边,战事在即,当夏明懿得知敌军攻城的消息之时,却已是第三日早上。
出战
这一日早,天边刚刚露出鱼肚白,北方突然响起一阵嘹亮的号角声,接着蹄声滚滚,声音越来越近,响彻在乐阳城的上空,如同催命一样震慑人心。百姓们闻得声音,无不拖家带口,吓得争相而逃。
然而乐阳城再大又能逃到哪里去?北面是敌军,当前自然是城南相对太平,于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往南边跑。很快,短短一个时辰内,南门门口聚集了数百上千人,人山人海,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周叔兴知道,大战在即,若此时贸然打开城门,必会招来敌军,引起破城之祸。所以,城门坚决不能开!
可是,面对如同泉涌的人潮,城门口奋力阻拦的士兵们显然已经有些吃力,周叔兴站在城墙上望着这些急于出城的百姓,更是急的束手无措,几次险些拦截不住。
就在这十万火急之时,不远处响起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周叔兴遥遥望去,只见一个黑色身影骑马疾驰向这边赶来。
来到城门下,楚宴勒马而停。与此同时,司马钰和李久被他安排到北门随时迎敌。
楚宴穿着一身战靴铠甲,黑色的披风迎风飘扬,他脚步沉重的走上城楼,望着这些惊恐的百姓,高声喊道:诸位百姓!我乃是大王新派来的将军。大家请听我一言!
声音洪亮而浑厚,气概如山,使其聚集的百姓们闻声齐刷刷向他望去。
喧嚣声逐渐变小,下一刻,楚宴挥起一只手臂,好似钢铁般指向北方,愤慨激昂道:那边!敌军正在攻我们城门,我们南夏的将士们拼尽性命在抵抗!他们用自己的鲜血去斗争,请问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
听到这里,众人一阵沉默,没人吭声反驳。
他继续激动的说道:大家皆有父母兄弟,有哪个不愿意好好活着共享天伦?又有哪个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保卫我们的家园?如今敌人犯我国土!抢我国物!欺我国民!我们岂能坐以待毙!而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你们可知,这南门一开,就相当于引狼入室!
台下一片沉寂,皆是低头不语。
楚某不才,不求你们言语鼓励,只求大家安分守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