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慢声道:“我只是羡慕这些小家伙生长得生机活泼,若是我的种子也能发芽开花,我一定每天只摸它,绝对不会看旁的花一眼的。”
傅回鹤嘴里的话跑得比脑子快:“花公子养了一楼的花,说这话骗鬼呢?”
刚说完傅回鹤就觉得不对劲,连忙接了句:“你摸什么那都是你的事,但是离断斋里的花草都是有灵智的,不要乱摸,回头他们赖上你要你负责,我可是不管的。”
花满楼叹了口气,无辜道:“可是方才凑过来撒娇的花草,都是小孩子的声音,又怎么会有负责之说呢?”
傅回鹤这才发现,方才那一圈的莺莺燕燕都是近几十年发芽开花,被当做小孩子宠大的种子,性情成熟些的此时都在旁边一副岁月静好,旁观热闹的姿态。
傅回鹤面上的表情一僵:“。”
不远处,藏在走廊栏杆后面一边吃糖葫芦一边看戏的尔书怜悯地摇了摇头,将最后一颗山楂咬进嘴里。
多丢人呢……要它说,老傅这会儿还是躺回去继续装死算了。
离断斋惊变
那日花满楼走得干脆,像是得到了什么答案一般。
傅回鹤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揪了被糖葫芦收买的尔书出来拎到面前,问:“你是不是和他说什么了?”
尔书就觉得很无辜,你干的丢脸事怎么还要在别人身上找问题,撇嘴道:“我能说什么啊?你们之间的事儿我才不插手呢,万一你别扭过头了,能发芽开花的种子自闭了怎么办?我可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兽。”
大尾巴荡着从傅回鹤拎着它后脖颈的动作转而扒拉上傅回鹤的手臂,尔书抬头看向傅回鹤:“你这两天的状态不太好,不去补充一点灵气吗?”
傅回鹤自从回来之后就一副灵气匮乏的状态,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不去消耗离断斋的交易品,反而躺在湖水里消极罢工。
傅回鹤任由尔书柔软的小身体趴在他手背上,尾巴卷着他的胳膊。
从湖水中缓缓站起身,傅回鹤周身的水渍如同云雾一般自身上滑落而下,顷刻间浑身干爽,看不出半分湿意。
凌厉的眉眼间夹杂着倦怠,傅回鹤的眸子微垂,思及前段时间停留在身体内的酸酸麻麻的触动,不由得抬手抚了抚左胸处。
那日自花满楼梦境抽离后,他便没有再度吸食离断斋中的交易品,他小心翼翼地保护着那一丝属于他的悸动,不愿它被离断斋客人的情绪所覆盖。
那一瞬间,他好似真的有了一种久违的,活过来的错觉。
但也只是错觉罢了——
死人终究是死人,任何的情感在体内都不会留存太多时间。
傅回鹤自嘲般牵了嘴角,就像现在,他已经全然记不清在梦境中听到花满楼那句话时感觉到的心悸是何滋味了。
尔书跳上排列整齐的博古架,翻了翻,挑出一个白玉绯色的香盒,掀开盖子,浅浅淡淡的粉色灵雾逸散出来,隐隐露出股甜腻的味道。
傅回鹤一皱眉:“换一个。”
尔书见怪不怪地絮絮叨叨:“你现在看起来很累,需要一点人类的开心幸福,这种恋爱脑的爱情正适合你,你先尝尝嘛。”
“不要,闻起来腻得慌。”傅回鹤拒绝。
尔书:“那你当时交易人家的爱情干嘛?这东西放在架子上都快一百年了,里面的东西时时刻刻在填充,满的都快溢出来了,回头给你旁边放的香盒里全都染上恋爱脑的甜味儿!”
傅回鹤丝毫不为所动:“交易是因为等价,吃不吃是挑食,这是两码事。”
尔书的爪子握成小拳头,远远朝着傅回鹤挥了两下泄愤。
这么多年了还是一样的混蛋!挑食还这么理直气壮!
傅回鹤眼皮都没掀一下,语气平平:“我看得见。”
“哦。”尔书乖巧转身,跳去另一边的架子上,争取给挑食又任性的傅老板找出一盒味道不腻的。
毛绒绒的小身子在路过黄花梨弦纹香盒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粉色的鼻头微动,嗅闻了好半天才纳闷道:“老傅,你来看看这个,我怎么闻不出味道来?奇怪……”
尔书伸爪掀开盖子,看到里面飘出的金色灵雾,更加费解:“这不是满的吗?而且看灵雾的状态好像还在不断增加啊。”
一般而言,即使客人寿命将近,交易给离断斋的交易品不会再源源不断生成,但是之前没有被傅回鹤消耗的交易品仍旧会保留在香盒里,一点点化为离断斋的灵气,如果有香盒内的交易品消耗殆尽,离断斋会第一时间撤掉香盒,提醒傅回鹤某一种交易品的缺失。
傅回鹤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博古架前,垂眸盯着那个正不断逸散出灵雾的黄花梨弦纹香盒,面色有些难看。
尔书愣了一下:“怎、怎么了?”
“东西不对。”傅回鹤的声音很冷,如同湖
底千年不化寒冰,凛冽出危险的煞气,“这不是当初签下契约的交易品。”
他伸出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