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给你们各送一份去。”
一番话单单提到他二个,撮合的意思显然明白,一个鳏居郎君、一个待嫁表小姐,连姝黛都听出来了。
她抬头凝了凝对面温询,发现男人早就在注视自己,他有着武职的清朗和担当,长眸执着而深邃,仿佛沉敛痴情。她不由得心头一怔,万没料到老太太会这么想。
姝黛虽想找个情投意合、可能依靠的官家郎君,却不愿是在温府里。
她想要更自由,大姨母既是她敬爱的长辈,同时便又是种拘束。因为是长辈才更加拘束、日常做事掰不开。
譬如温五小姐和崔琼荷,若真做了妯娌,姝黛且不容她们再阴阳怪气,现下不过想着早晚搬出去,便睁只眼闭只眼罢。
姝黛只噙了噙唇角,装作未听明,谢过老太太的美意:“晚辈这厢谢过祖母。”
……哼,祖母、祖母!谁是你祖母了,叫得如此顺口?
五小姐温萤顿时不舒服了,自从尤姝黛从江南来,就日日见她花蝴蝶般来去,处处都压过自己。
如今还想做她二嫂?
温萤六月要候选皇子妃,莫非她当上了皇子妃,一辈子还要屈尊叫尤姝黛“嫂嫂”?不行,一定要让这件事成不了!温萤攥着绣帕磨牙,二哥可娶任何一女子,就不能允许尤姝黛。
厅堂大页门扇外,崔家那边过来的两名婆子站了许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老太太便唤了她们进来问话。
温府的中馈早都交管大陶氏许多年,老太太也就是管顾一下大闺女麻娟那边的琐碎。
当初麻娟带着崔大姑爷一家几口,外加公婆狼狈回京,把老太太弄个措手不及。那会儿大老爷温誉正值升迁关头,大陶氏也怕影响传开,匆忙给安排住在二妹托管的宅子,老太太便调剂了几名婆子过去做事。
这些婆子的工钱都是老太太私人开销的,日常有事也都找她。老太太支出了这些,自然不愿意再多花,房租也就抠了一半不掏了。
进来问何事。
婆子鞠礼,答说:“回老太太、大夫人,崔宅那边二进院厢房的屋顶漏洞了,快一个月还没人去修。接连下雨,再不修该把家具泡烂,姑夫人让奴才过来问问。”
不是,大陶氏瞪眼,都要搬走了还有闲心修屋顶?敢情几天过去了,老太太却并没同麻娟说。
不由看向麻氏,又暗示姝黛正在现场。
老太太尴尬咳嗽,应道:“嗯哼,屋子漏了水,找人修修也简单,不必一点小事都回来麻烦。”
“这……”婆子踌躇开口,瞄了几瞄大陶氏,把肩往下哈:“姑夫人说,房租既从公账上扣了,屋子破漏理应找收钱的主家修理,没得租客自个修的道理。”
麻氏娘家是绝户,当年说好的把大闺女随她姓,按理老太太的财产里就该有麻娟该得的份。可恨弟媳妇大陶氏当了家,楞是连温府大门都不让她搬回去,让她住在外头的房子,还收她租金。
什么好处都让大陶氏沾了,在麻娟看来这是不可能的,既然温府不让她搬进,这座宅子就算是补偿吧。房子既然收租金,出了状况她就次次派人回来让修缮。往常老太太都是让大陶氏去管的,现下却难办了。
姝黛蓦地提了个醒,暗暗端直了坐姿,睡意也无了。
若没昨日出门顺路去看宅子,她此刻坐在这里,怕是并不懂她们谈话何意。然而安邑坊那套,母亲八年前买来还是簇新的,原房主装修下了血本,怎会这么快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