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一个个月末堆积起来的霜雪跟风雨,早就占满了他的所有,如果切成片看看,每一片都是关于淮烟的。
(下)
或许是因为祝城渊在基地里训练太过刻苦,成绩也太过突出,除了监控寥寥几个画面之外,特意为了留念跟宣传拍摄的视频里,多次把镜头焦点对准在祝城渊脸上。
训练场上,青涩的少年身量很高,也特别抢眼,他一头一脸的汗,笔直地站在队列中间,那双眼睛太过执着也太过赤热,深处好像藏了很多东西。
上午的训练一结束,操场上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画面外的人追上祝城渊:“你好,能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吗?”
祝城渊头发很黑很硬,是很短的寸头,头发上的汗淌在脸上,他直接撩起身上的迷彩t恤抹了把脸跟脖子,压着眉头挑起眼梢看一眼镜头,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我叫祝城渊。”
镜头追着他:“你现在准备去哪儿?”
“中午了,”祝城渊头也没抬,加快了脚步,“我去食堂吃饭。”
“那你对食堂里的饭菜还满意吗?”
“满意的。”这里的伙食很好,比十三区的福利院好上太多。
能活着,有吃的,也有信仰,这就足够了,不过后半句话祝城渊没说。
“能跟我说说,你为什么会来十二区的训练基地吗?我刚刚就一直都在留意你,能跟我们说说坚持下去的理由吗?”
基地里的人很多都是父母亲自送进来的,需要经过层层选拔,不合格的人直接淘汰,祝城渊则是被淮正卿直接送过来的。
祝城渊不走了,停下脚,看着问他话的人,他的眼睛很黑很亮,看起来好像在看镜头,仔细看其实他什么都没看,眼神已经飘远了,好像被风吹远的风筝一样,但风筝线一直在祝城渊手里拽着呢,风筝哪怕飞到了天上,也丢不了。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像是在仔细思考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也像在回忆什么。
“我……”
祝城渊只说了一个我字,最后什么都没说。
问他问题的人看他不怎么配合,跟他打了声招呼就走了,镜头很快转到别的地方,对准了陌生人。
祝城渊举起遥控器,倒退了几秒钟又暂停了视频,画面定格在正午的阳光里,祝城渊看着镜头,双眼又直又虚,眉心也绞着。
“当时你在想什么?”淮烟摸着枕着自己胳膊靠在观影沙发上的祝城渊的眉心,好像在摸镜头里的少年,一下下慢慢捋着少年的惆怅。
“能跟我说说吗?”
祝城渊抓住淮烟的手指,放在嘴边张开牙咬了一下,很轻,咬完又放在嘴里含了下。
他沉默了几秒钟才说:“那些年,我的坚持,都是为了能朝你走,我想要离你近一点,更近一点,直到走到你面前。”
“你之前说,你为了跟我在一起,用了十八年的时间,我能猜到,你以前是十三区福利院的孩子之一,但我那些年,见到的孩子实在太多了,所以我不知道哪个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