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儿,这位置就是我在用的,你们以为交了钱就能用了?两个穷酸鬼破落户,这后院管事儿是我表哥,怎么,要让他来评评理吗?”
女人见陈氏和江挽云都穿得朴素,料定了她们是穷人,说话语气变得更趾高气昂,她默认了这个位置是表哥留给她的,昨天她不想做饭就没用,怎么今天就被人抢先了?
再就是,这汤确实闻着香,她没忍住想偷舀的,谁知被陈氏撞个正着。
江挽云听女人说话,突然笑了笑道:“别人的汤是能随便喝的吗?”
女人没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意思,江挽云道:“这汤是给我相公煮的,我相公得了怪病,必须要吃一些怪东西才能治,这些东西寻常人可是不能随便吃的,吃不好轻则拉肚子,重则丢了性命,你若不信自己瞧瞧碗里。”
旁边有的方才打听了江挽云汤里面加的什么的人也看不惯女人的所作所为,都选择不揭穿江挽云的话。
女人闻言看了看碗里的东西,确实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树根之类的,闻着味儿也怪怪的。
她越看越奇怪,忍不住心里发虚,脸上冒汗,肚子里也似乎真的不舒服起来。
“你!你加了什么进去!”
江挽云摊手:“叫你随便拿别人的东西,怪我咯?”
女人大惊失色,把碗一丢就跑出门去了。
江挽云翻了个白眼,把剩下的汤勉强倒了两碗,和陈氏一人一碗,端着出去正要去找陆予风,就见方才那女人缠着一个男的哭诉,而他们两人就站在陆予风面前。
莫非这女人的丈夫与陆予风是旧识?
同窗
江挽云示意陈氏先别说话,两个人慢慢走上前去。
只听女人的丈夫道:“成了成了,你们女人之间的小事回去再说,爷现在还有事要办,一边待着去。”
女人全然不复在厨房里的嚣张,只能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站在一边捂着自己肚子。
而后男人又对着陆予风道:“不好意思了贤弟,内人让你看笑话了,咱们继续说。”
陆予风只抬头看着他,并没搭话。
男人自顾自道:“我这脚伤了,来医馆住了好些日子了,也不知道几个月能不能好全,我怕耽误乡试。”
陆予风虽然看着面无表情的,但他的嘴角微微往下压了点,这表示他心情并不怎么愉悦。
他年少成名,在县试府试院试中皆为案首,得小三元,但就在所有人都称他为紫薇星下凡以为他要连中六元时,他却病倒了。
十四岁那年他以为自己未来三年是好好念书全心准备乡试,争取一次中举,但病痛让他坐不稳身子拿不稳笔,最初几个月还能勉强在床上看书,后面只能日日躺着,以汤药续命。
如今两年多过去了,他莫说有什么增进,连从前的东西都要忘光了。
今年的乡试还有半年,他怕是没机会了,那就又要再等三年。
男人又道:“哦对了还没问起你的近况,你突然消失了两年,书院里的人都说你回家养病了,这都两年多了,你的病如何了?”
陆予风的病如何不是用眼睛就可以直接看到么,江挽云算是听明白了,这人就是来落井下石的吧。
陆予风收回视线并不看男人,淡淡道:“一切都好,不劳你挂心。”
男人却不信,继续道:“唉想当年你也是书院里众夫子抢着要收的弟子,就这么走了多可惜啊,连曾经每回都考不过你的学生如今都成院长的弟子了。”
陆予风闻言道:“那你呢,你不是很想拜入周夫子门下吗?如今如愿了吗?”
男人一听,仿佛被挑动了哪根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陆予风继续道:“当初周夫子想收我为弟子,我却选择了秦夫子,每每想起此事,就觉得愧对他。”
男人听明白了,陆予风的意思是自己拒绝了的机会,他过了两年了还没得到。
方才那女人看见江挽云来了,用凶狠的眼神瞪着江挽云,还哼了声,她相公可在这儿,她是是有人撑腰的。
江挽云懒得理她,往陆予风那边走去。
男人想不到自己本想对这个昔日的同窗落井下石一番,却被陆予风三言两语给挡了回来。
两年前他在书院里籍籍无名,是个普通学生,考秀才也是同届里考上的人里面倒数几名,他羡慕嫉妒每次都考第一、经常得夫子夸奖、想选哪个夫子就选哪个夫子的陆予风。
可谁知道啊,这般天之骄子一样的人物,诶?突然得病了!
两年过去了,他没想到还能遇见陆予风,他以为陆予风已经死了。
但陆予风不但活得好好的,一眼看过去依然是那副他讨厌的死样子,看起来不好亲近,看起来对谁都不屑一顾的样子。
都成废物了,还装什么装。
“陆予风,你……”他正要说话,一个声音突然冒出来打断他的话。
“相公,你吃好了吗?”江挽云温温柔柔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