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完手术的一个星期里,时诉安脚腕情况恢复得极好,而霍夫斯来华夏的时间也确定了,再过三天就会坐飞机过来。
而谢无偃也在霍夫斯来华夏的前一天,与霍夫斯联系了一次。
两人谈得非常愉快。
不算手术费用,只算复健后的“感谢费”,谢无偃就允诺了足足二百万。
霍夫斯对此非常满意且高兴,他就喜欢这样拿钱找他的爽快人!
他当即打包票,表示一定会全力救治挽回时诉安的双手,让谢无偃尽管放心。
以至于在霍夫斯来到华夏后,第一时间就表示要看时诉安的情况,让古道允感到有些疑惑和震惊。
他实在太了解他这老朋友了,完全是“无利不起早”,这回怎么这么积极,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霍夫斯比古道允要小七岁,今年正好四十六,身材高大打扮时髦,肌肉比普通的小伙子们还要硕大,带着金丝眼镜,头发输得一丝不苟,银灰色的高定衬衫系在第二个扣子上,精神极好。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外表保持得很优秀的大叔。
虽然很爱财。
但并不让人讨厌。
霍夫斯一进病房就仔细查看了时诉安的情况,将已经翻过了很多次的病历放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对时诉安道:“你的手状况虽然不好,但是也不算差,在我做过的病历里,你的情况只能算中等。”
“所以您的意思是?”
时诉安对霍夫斯印象也不差,顶级的医生总是可敬的,虽然霍夫斯与其他无私的医生不同,与医生们整体的“原则观念”也不同,但能力技术极为高超,对于自己的病人也都是实打实的负责,从不说假话,不做两面派,所以总体来说,是一位很优秀的医生。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的情况不算恶劣,如果只是要恢复正常使用,那我几乎能给你打包票,但我听你弟弟说,你是医学生,梦想是成为脑科手术专家?”
“对。”时诉安并不避讳,直接承认。
“那这可就难办了。”霍夫斯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难色。
“你是医学生,那你应该明白,要完全恢复你手指神经的灵活度,让你达到能够做脑科手术的地步,那这手术的困难程度可就要指数式暴增了。”
“对,我知道,我弟弟应该也提前和您说了这个情况,我以为您之前已经了解了。”时诉安面色不显,心底却暗暗皱眉,这个霍夫斯医生该不会要坐地起价吧?
不会吧,以前没听说过啊。
时诉安心底的猜测还没落下一个准儿,就又听霍夫斯道:“你既然梦想是做脑科专家,那你应该知道你们华夏最厉害的脑科医生是滕燕吧,你你认不认识她?”
没想到霍夫斯会突然这么问, 时诉安愣了一下,微笑道。
“霍夫斯医生,您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罢了, 之前我们在国也相处过一段时间,有点想叙叙旧。”霍夫斯摆摆手, “算了算了, 不说这个了。”
虽然嘴上说着不聊了,霍夫斯眼底却隐隐蕴出一层怀念之色。
只不过很快这神色就被他刻意敛去。
时诉安没有错过霍夫斯那一闪而过的表情,顿时更加狐疑。
这个霍夫斯难不成还认识他老师?
而且看表情, 他怎么感觉这位霍夫斯医生对他老师有那方面的情意?!
是他想多了, 还是霍夫斯的确心思“不纯”, 要知道滕燕教授可比这霍夫斯起码大了十几岁,也从未提过这位顶级专家。
时诉安决定暂且不提。
霍夫斯本来也没指望他问一句就能问出来情况, 决定找机会托其他人打听打听, 不过正好进门的古道允却直接开口道:“霍夫斯, 你想见滕教授?”
没人觉得古道允医生的话奇怪,毕竟医院的病房又不隔音。霍夫斯看了他一眼, 微微皱眉说:“对, 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是吧,古?”
古道允没直接回答,只道:“过去的事儿了,你还总念念不忘干什么。”
他当然知道滕燕教授现在在哪儿, 不过已经不再京大,而是被华大聘去,甚至在这几天的接触下,他已经知道时诉安就是滕燕的亲学生——真心看好全力栽培的那种,要是放在古代,大概就叫关门弟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亲自来给时诉安做手术,关于脚腕的普通手术他其实早就不接了,一般只接高难度高危风险的病患,但滕教授出面,他自然要帮帮忙的。
只是可惜了。
哎,可惜这么一个好苗子,手废了。
手腕手指断成这种地步,就算能恢复到正常人的灵活度,也基本告别脑科手术医生这个职业了,何况滕教授原本极其看好时诉安,一直坚信时诉安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认为时诉安天赋比她还高得多,只可惜
造化弄人。
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