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有钱。”
杜春分撇出去的嘴唇收回来,娘有钱。
一连长注意她动了一下,看她还没睡:“嫂子,咋不会睡会儿?”
杜春分不怕家丑外扬,但也不能当着人家下属的面抱怨。否则都当她事多难缠,哪天把邵耀宗打了,她说没打也没人信。
杜春分胡扯:“在想我娘家人。”
微风把杜春分的话带到车厢,邵耀宗险些被风闪了舌头,想你娘家人骂你吗。
杜春分说完,就在想她二婶咋骂她。
殊不知她二婶林香兰懵了。
小河村离滨海近,邮递员下乡送信先送小河村。
这个时节生产队没多少活儿,杜春分把孩子带走,她二叔二婶闲下来,早饭就端着碗出去吃,顺便跟左邻右舍侃大山。
聊的正起劲,邮递员喊:“杜广元,杜广元?”
村长不知道杜春分啥时候走,她又说走之前寄封信,想知道这点,村长这几天早早吃过饭就奔她二叔家。
村长心里咯噔一下,转瞬间想到杜春分走了,等于他儿子转正妥了,开心的想笑,在这个档口又不敢笑,一脸扭曲的指着杜二叔:“他就是杜广元。”
“杜广元,你的信。”
杜二叔奇怪:“谁给我写信。”
“看看不就知道了。”
杜二叔虽然只读过几年私塾,但看信没问题,“我看看。我们家没外地亲戚。”
村长心里好奇的跟猫爪的一样,走过去看到拆开的信纸,“二叔,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
“走了?”邻居万大娘没听明白,“啥意思?”
杜广元杜二叔也想问。
村长看了看信:“跟她丈夫走了。”
二婶林香兰奇怪:“春分哪来的丈夫?”
村长不敢说实话,垫着脚又看看:“在饭店认识的,军官。随军走了。她二婶,你的意思,你不知道?”
“我——我昨儿还跟你说,今天跟我外甥相亲。我要是知道,我能一女许两家,其中一家还是我外甥?!”林香兰一想到姐姐一家今天过来,顿时又气又急乱蹦跶,“啥时候走的?信上咋说?有没有说去哪儿了?”
村长起先闹不明白,不想嫁人可以好好商量,干嘛偷偷摸摸的走。
又看看信,村长心头的疑惑解开。摊上这么个一心想着娘家的二婶,换他有机会也一走了之。不能刚出虎口又进狼窝。即便躲过了豺狼,万一前方还有坑等着她咋办。
在杜春分和杜广元一家之间,村长毫无疑问地站杜春分,也不再给杜广元两口子留脸:“去哪儿她也不知道,驻地保密。春分说不告诉你们两口子,是你林香兰做事太过分。给她介绍的那人,好吃懒做啥都干,就是不干人事不干活。”
杜广元慌忙把信收起来。
“村长说的是真的?”
万大娘是杜春分堂伯的妻子。以前家穷,经常管杜春分借粮票。有就还,没有杜春分也不要。万大娘心中有愧,所以对甜儿小美特别好。俩孩子去她家玩,玩忘了回家就在她家吃。
万大娘一听村长的话,急眼了,“你们真给春分介绍个二流子,春分不得已才走?”
杜广元下意识反驳:“放屁!”
“说谁放屁?”万大娘撸起袖子,“平时不跟你一般见识,当我怕你?”上去就撕杜广元的嘴。
杜广元下意识挡。
“还敢还手?非教训你不可。”万大娘腿长胳膊长,抬手就是一巴掌。
杜广元懵了。
林香兰顿时红眼,“敢打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