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卓还要说什么,傅迟冷厉的眼神扫过去,让他闭了嘴。车子平稳行驶在主干道上,傅迟看着外间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勾唇轻笑,七年了,他整整七年没见到他的桐桐,不知道他的桐桐还记不记得他,有没有听话。
青坊巷还跟以前一样窄,车子开不进去,只能停在路边车位上。温卓停了车,取了伞绕到右车门,打开。傅迟从里面出来,清凉的四月季风里,雨丝裹着凉意,穿透他薄薄的衬衫,他接过温卓手里的伞,自行而去。
温卓在车里等他。
傅迟撑伞走近青坊巷,周瑾桐家的花开得正好,香气弥漫在整个巷道。
他步入对面的茶馆,叫了壶茶水。
对面花店,顾琴南来来回回进出搬花,客人很少,傅迟喊茶馆的伙计帮他去买了一束玫瑰花。红色的玫瑰被包裹的很好,清香淡雅又富有魅力,一如傅迟这个人,往这一坐,堪堪吸引了全茶馆人的目光,他已经习惯。
半个小时,他都没见到心念的人。
容曼丽的电话倒是打了过来,傅迟接通了电话,嗤笑道:“这么关心我啊。”
“回来。”容曼丽只两个字。
嘟嘟嘟。
容曼丽掐了电话。
傅迟眉宇冷漠,这些年他被流放在外,和容曼丽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冰点。
花店还是只有顾琴南一个人,傅迟抿了口茶,拿起那捧玫瑰花,撑起放在伞架上的伞,独身迈入漆黑如墨丝丝雨幕里,溅起的水珠沾湿了他的裤脚。他白皙的指尖握着伞骨,眸子里清冷,身形被路灯拉长。
周瑾桐在雨幕里把车停进车位,车灯没来得及关,就看到她家巷子口出来一个男人,黑色的雨伞遮住了上半身,手里捧着艳丽的玫瑰,笔直的双腿踩在路上的小坑洼里,溅出窜窜水珠,光投在他身上,照射出阴影。
周瑾桐熄了灯。
男人也收伞上了她前方的车。
作者有话要说: 李·委屈·总监:我是个不配拥有名字的人,哭唧唧~~~
高·同样委屈·先生:还有我!
回到家中,周瑾桐把外面最后一盆花搬了进去,身子沾了点雨滴,顾琴南拿了毛巾过来,“回来这么晚,吃了吗?”
“没呢。”周瑾桐笑笑。
“你呀,早上还叮嘱我要好好吃饭护胃,到自己就大意了,快上去,灶上有汤。”顾琴南给她擦了会头发把毛巾塞进她怀里,推着人上去。
周瑾桐上了楼,放下包,先去厨房舀了热汤后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
今天突然下了雨,顾琴南关店早,不肖片刻也上了来,坐到她身旁,拿起遥控器把音量调小了些,同她道:“后天晚上有空吗,见个人怎么样?”
周瑾桐舀汤的手顿了顿,瞥向她满脸震惊:“妈,我今年才二十五岁!”
“我知道啊,可这事宜早不宜迟,你见见,要是喜欢处段时间培养培养感情。”
“……谁介绍的?”
“隋医生。”
周瑾桐白眼翻翻,心里把隋医生讨伐了一遍,见顾琴南殷切的目光,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又想到方绘声已经相了好几个,她这才第一个,顿时心里平衡些,吐出嘴里误吃的生姜片,她无奈道:“行吧,地点在哪?”
“我等会让隋医生联系。”顾琴笑眯了眼,心也放下。
周瑾桐自小听话,从来没早恋过,大学也没听说谈男朋友,这一晃毕业一年多了连对象的影子都没。本来顾琴南也不着急,可经常听街坊说起谁家结婚,谁家添孙,她再平静无波的心也翻涌起来,开始烦神。
喝完汤,周瑾桐洗漱好,猫进了房间,她打开电脑,插进u盘,准备开工。
夜间的雨淅沥不停拍打她的窗,周瑾桐抬眸看向窗外,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蓦地,她想起回来时看到的手捧玫瑰花看不见面容的男人,细雨、黑伞、玫瑰和他交织成一幅美好的画面,纵然看不见脸也让人心生美感。
周瑾桐撑起下巴,瞥到一旁的画本和铅笔,她强烈的想要留住那份美。
想到就做,她毫不含糊。
周瑾桐学设计这几年,对于美好的东西都喜欢画下来,她在脑中细细冥想,勾勒雨中人绝佳的意境,手中笔如同获得了生命力,游走在纸上。她以极快的速度在纸上描绘出线稿,印象深刻的点都被她画下。
“还在忙?”后背忽然响起顾琴南的声音,周瑾桐吓一跳,合上画本。
“嗯,今天应该会很晚,你早点睡,不用管我。”周瑾桐看了看电脑右下方的时间,都快十二点了,她专心于画画都忘记了自己本职工作。
“画了什么?”顾琴南注意到她一开始的动作。
“没什么,就是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人捧着花走在雨里,一时来了灵感。”周瑾桐对她没啥隐瞒,顾琴南问了,她就打开画本,翻到那一页。
顾琴南经常和花打交道,对美是有欣赏力的,哪怕它只是一幅线稿,还是能看出画中人那吸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