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这种事物,也不好随便用别人的。可是侯爷好心借给她用,神情坦荡,处事大方。她如果拒绝,好像也很奇怪。
见她拿了手帕之后踌躇不定,裴岩脸上笑意微敛,缓缓说道:“干净的,还没用过。”
“……”周幼宁的脸腾地红了,心想,她这般扭捏作态,侯爷会不会以为她嫌他脏?天地良心,她真没有这个意思。
为了表明自己丝毫没有嫌弃。周幼宁拿着手帕不管不顾在脸上胡乱擦了擦,她讪讪一笑:“不是,我是怕弄脏了侯爷的帕子,惹侯爷不高兴,是我想岔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帕子,素蓝手帕,还挺淡雅,干干净净,有一股淡淡的皂角味道,并不难闻。她又扯着嘴角试图露出一抹微笑来,可脸颊却不知怎么的,有点发热。
裴岩移开了视线,没再说话。
周幼宁小心将帕子折叠好,有些不好意思:“侯爷,我,我洗好了以后再还给你。”
“……嗯。”
凉风吹过,周幼宁轻轻摇了摇头,赶走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她小声问:“侯爷,那我再跑一圈儿?”
“去吧,多练习一下。”见她将手帕收了起来,裴岩唇角微勾,露出淡淡的笑意。
得到他的同意后,周幼宁再次上马,驱马前行。
蓝天白云,和风阵阵。在广阔的马场骑马真是一件令人心旷神怡的事情。
周幼宁这回与上次相比,要熟练了一些。然而她身下的马却不知为何,没有上次乖。
忽然,疾风前蹄高高扬起,整个马背几乎要直立起来。马背上的周幼宁大惊失色,手里的缰绳被挣掉。
眼看着她就要被疾风给甩下马,忽然她腰间一紧,似是被绳索箍着,整个人腾空而起,继而稳稳地落在了另一匹马的马背上。
周幼宁一颗心在短短数息间浮浮沉沉。直到发现自己安然无恙,身下是马背,身后是人的怀抱,她的心才回落到肚子里。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的人是侯爷。
马场的人不多,离她近的、又能在危急之际护她周全的,也只有裴侯爷了。
“怎么样?没事吧?”
裴岩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奇异地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一时之间,她又是感激,又是后怕。她摇了摇头,眼泪后知后觉吧嗒吧嗒直掉:“我没事,侯爷,真的是多谢你了。要不是有你,我肯定……”
“胡说什么?”裴岩打断了她的话,“我说过,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嗯。”周幼宁重重点了点头,然而她心里的感激与庆幸并未减轻多少。
裴岩并没有立刻让她下马,而是仍然保持着先时的姿势带着她在马场慢慢骑行。
起初周幼宁还沉浸在方才那惊现刺激的一幕中,庆幸与后怕并存,心跳加速,心绪茫然,也没工夫去想别的。大约过了半刻钟以后,她才渐渐感觉到不对来。
她跟侯爷共乘一匹马上,他自她身后握着缰绳,她坐在他前面。若是不明就里,感觉就像是她被他圈在怀里一般。
这姿势、这状态,真的太奇怪了。
“……要学会小颠,就是跟着马的节奏。马快你也快,它慢你也慢……”偏生裴岩还在认真同她说着学骑马的要领。
此刻,周幼宁在他身前,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她几乎能想象出他一本正经、认真严肃的样子。她叹一口气,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周幼宁啊周幼宁,你不太不应该了。人家好心教你骑马,你怎么还在想有的没的?
听到了她的轻叹,裴岩停住话头,直接问:“怎么了?”
“侯爷,我想先歇一会儿,有些累了。”周幼宁自然不好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好在裴岩并未追问,只是“嗯”了一声,纵身自马背跳下。他站定后,又向她伸出手:“能跳下来吗?”
“能的。”周幼宁没有让他扶,自己撑着马鞍跳下。
“初次学骑马可不太容易,你如果累了,就先喝些水、歇一歇。”
马场里有小舍,平时有好几个养马人看马。今日难得裴侯爷带人过来,他们热情招待,拿出了他们最好的茶点和饭菜。
午间,他们简单用了午饭,略休息一会儿后。
裴岩抬了抬下巴,问:“还练么?”
周幼宁大腿隐隐有些痛,想到午前所经历的一切,寻思着都这样了,也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她咬咬牙,态度坚决:“练!总不能连大小姐八岁时都比不过。”
裴岩勾唇一笑,放下了茶杯:“有志气。”
听着他这似夸赞又似揶揄的话,周幼宁脸颊发烫:“侯爷,你就别笑话我了。”
裴岩似笑非笑:“不是笑话,是鼓励。”
周幼宁没说话,心想,姑且就当做是鼓励吧。
午后再度练习时,周幼宁明显又稳了许多。她记着侯爷说过的要领,认真专注、胆大心细。
她倒没什么可害怕的,大概是因为她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