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嘛。”凝翠轻舒一口气。
“嗯。”周幼宁坐下,重新拿起了荷包,“刚才侯爷跟我说了一个好消息,他说赵家的婚书上,我的名字已经没有了!”
“真的?那恭喜你啊。”凝翠由衷说道,“那这样以来,你就从哪些烂事儿中完全摘出来了!”
“是啊。”周幼宁心情也好,“多亏了侯爷呢。”
“我怎么说呢,侯爷待那么久,一开始还担心他为难你……”
“没有没有。”周幼宁立刻否认,“他没为难我。本来不需要多久的,也就几句话的事,是他袖口裂开了,正好我有针线,就给帮忙缝补了一下。”
“原来如此,你的针线一向不错的。”
周幼宁只是笑,心说,还好针线不错,还是有些用处的。不过,低头看到针线筐里的荷包等物,她又皱了皱眉,这样一来,她给凝翠褔儿她们做的东西可以就要稍微推后一些了。也没关系,反正她的路引还没办好。
她不知道的是,并不是真如裴岩所说的那样路引难办,而是他根本就没有去办这件事。
从宋家回来之后没多久,裴岩就去了安远侯府,要赵家配合修改婚书。
宋家逼迫孤女替嫁一事,当天就传得沸沸扬扬,安远侯夫妇自然也有耳闻。
安远侯夫人本就不喜欢宋元婧,觉得儿子被这个女人给迷惑了,为了她还得背井离乡。但是拗不过儿子,只得遂了他的心意。儿子娶妻后,她一口气给了儿子四个品貌不俗的丫鬟,一方面是心疼儿子,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打压儿媳。
如今事发,这件事被传扬开来,安远侯夫人对儿媳妇的不满更加浓了。一想到当初点头让宋元婧进门,她就后悔万分。
待裴家过府时,裴岩刚提出来意,安远侯就道:“既是真的,那就改,就改。”他叹一口气:“唉,没想到老夫活了这么大岁数,居然也被蒙骗,还真以为给儿子聘的是周家女……”他连连叹息,仿佛真被骗了一般。
但是在场诸人都清楚,这不过是推托之词罢了。裴岩心里明镜一般,却仍是顺着安远侯的话,深以为然的模样:“侯爷说的是。”
安远侯痛快答应了将儿子婚书上女方的名字改成宋元婧,然而赵夫人却不愿意。她当即道:“改什么改?依我之见,就不该改!”
裴岩脸色微微一变,却听赵夫人又道:“既然宋家有心骗婚,那这婚事就不算数。只要把婚书上女方的名字去掉就行,大可不必添宋氏的名字。反正这婚事,我不认,我要给含章另选妻子!”
裴岩有些意外,挑了挑眉,并没有说话。赵宋两家婚事能不能成,他并不关注,他只需要确定周幼宁的名字不在赵含章的婚书上就可以了。
安远侯并不赞同妻子的提议,他皱了眉:“这怎么行?”
明明当初事情的内幕他们赵家也是知情的,现在为了面子好看,谎称不知情被骗也就罢了。若连婚事都一概不认,那岂不是落井下石吗?
“怎么不行?”赵夫人反问。
“他们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已经是过了明路的夫妻,你不认这桩婚事,岂不是要逼含章不义?”安远侯拍板做了决定,“听我的,先改了婚书,其余的以后再说。”
赵夫人心中不快,但见丈夫坚持,也只能认了,心里却盘算着,如果有了机会,肯定寻个名目让含章休妻再娶,离宋氏远远的。
什么京城。
尽管赵夫人不情愿,但这婚书还是由安远侯府出面给改了。
裴岩亲眼看着婚书上换了名字,才真正放下心来,并找了机会把此事告诉宁宁。婚书上的名字改了,她在律法上才真正算是未出阁的姑娘,跟任何人都没有婚事牵扯。
至于办路引一事,他如果帮忙去办,半天不到就能办好。只是他深知她一拿到路引就会远去江南。既是如此,他为什么要急着去办呢?
不过这些,他并不会告诉她。
这些天,京城发生的事情多,然而赵含章夫妇远在江南,却丝毫不知情。
一路车马劳顿,他们终于到了常州。
刚安顿下来,宋元婧就因身体不适要请大夫。
赵含章口中说着安慰的话,却暗暗皱起了眉,他这个妻子,空有美貌,身体也太娇弱一些。这一路上时常生病折腾人。刚到常州,又病了。
不过他们毕竟刚新婚没多久,这又是自己妻子。是以他虽然心里不快,仍赶忙使人请大夫。
老大夫胡子花白,颤巍巍地诊脉后,捻须而笑:“恭喜老爷,恭喜太太,这是喜脉啊。”
“啊?喜脉?”赵含章与妻子一怔,继而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喜,“此言当真?”
“这又怎会有假?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当然是喜脉了。”老大夫一脸自信,“老夫行医多年,绝不会出错。”
赵含章大喜,先前的那些不快一扫而光。他立刻紧握了妻子的手,深情款款,“婧儿,你听到没有?是喜脉啊。我们要有孩子了,我要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