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是谁,她没见过。
能靠得那样近,想必关系很亲密了,起码比蒋诗和储娇月更得他的信任。
余漾有些烦躁,换了个姿势背对着门的方向,看着窗外深沉月色,感觉整个人像是被悬吊起来似的,摇摇晃晃没有着落。
她想起宗川野的话。
现在她既不知道傅居年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窗子再也看不到月亮,那种烦躁的心情愈演愈烈,然而浑身没有力气,也不想动。
她不是个多有耐心的人,可是傅居年让她等他,她想着他总不至于骗她,所以才心甘情愿地守在屋子里,又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从外推开。
余漾猛地睁开眼睛,眼眸立时变得清明,睡意驱散,她却没有第一时间起身去看门口的人,反而有些近乡情怯,怂怂地缩了缩身子。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余漾的心也快要跳到嗓口,然而头顶传来的却不是傅居年的声音。
是周密说话:“余小姐。”
余漾怔了一下,急忙回头,沙发后,周密推了推镜框,公式一般的脸上此时也有几分为难:“余小姐,我送你回去。”
她缓缓起身,瞪着愕然的眼睛,缓了缓,问他:“傅居年呢?”
周密神情凝重:“老板临时有事,已经离开酒店了,他临走时嘱咐我把余小姐送回家。”
认真的语气在余漾听来是理由都懒得编的搪塞,面色一秒变差,她压着顶上心口的怒火,轻出一口气,平静道:“他是不是不想见我?”
周密道:“老板真的有事……”
余漾拿起包,不等他说完抬脚就走,这么晚了,周密哪敢让她一个人离开,赶紧转身追出去。
出了酒店,余漾去开自己的车,半路被周密拦下:“余小姐,我送你回家吧,太晚了。”
余漾双眼微红,在寒凉夜色里显得楚楚可怜,她看着周密,固执道:“你送我去傅居年那里。”
周密神色纠结:“老板现在真的不方便——”
余漾推开他:“那我自己去找!”
说完,她打开车门坐进去,系上安全带,启动引擎就把车开走了。
周密没拦住,她这样开夜车很危险,要是真出什么事,傅居年那边饶不了他。
他也赶紧开车紧随其后。
一路跟随,他发现余漾的目的地是傅居年的别墅,到地方后,两人一前一后下车。
余漾昂着头看了看,别墅很安静,周围黑漆漆静悄悄的,不像有人在的样子,她不死心地走过去,按了几遍门铃,都无人应声。
周密走过来,解释道:“老板真的不在——”
余漾转过身,瞪了他一眼,把周密后面的话都瞪了回去,然后不再理会他,踩下最后一阶台阶,抱膝坐下,下巴在膝头上一搭,不说话了。
“余小姐,要不你进里面吧。”周密去摸钥匙。
余漾气吼吼道:“不去!”
“我就在这里堵他,我看他还怎么躲我。”
周密劝了几句,余漾完全不听,傅居年都拿她没办法的人,周密更无计可施了,拗不过她,他只好走到一旁,拨通电话。
十几分钟后,傅居年出现在别墅前。
夜深露浓,空气中弥漫着不知是雨丝还是露水的湿意。
天际下了小雨,屋檐外传来稀稀落落的风草浮动声。
傅居年走到台阶下,女孩一身单薄红裙,及腰长发散落,遮掩了脸上的表情,她埋着头,几乎要缩成一团,明明冷得直哆嗦,还是任性地坐在这里,势必要逼他现身。
感觉有人过来了,余漾终于动了动,她缓缓抬头,映目是黑色的西装裤脚,瞳孔一缩,她很快地仰起头,眼尾殷红,静静望向他,也不说话。
傅居年居高临下,在目光对撞中想起了很多事,这么可怜又无辜的表情,总是她的拿手好戏,也不知其中掺杂了几分真假。
是真的委屈,还是为了让他心软,博取同情心以达到目的?
没有余氏的危机,她会这么巴巴地回来求着要见他吗?
迈阿密待了三年,她可一秒都没想过他。
回国也避他如洪水猛兽,没有想过哪怕一次说清楚那次未完的告别。
傅居年从来没想过要跟个小孩子置什么气,只是余漾,这个说谎骗人眼睛都不眨的人,他如何都不能放下。
他是有想过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来着。
但是几秒过后,他只是脱下外套,弯身,将外套披在她身上。
作者有话说:
又晚了t_t
想他想她
他未撑伞, 雨落至肩头,湿意弥散在脸颊。
余漾呆愣片晌,偏头去看, 那人的手指修长分明,温柔落在肩膀, 为她裹上外套,像从前每一次那样, 小心又珍重地将身体余温一并渡给她, 然后扶着她缓缓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