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一,水若是凶猛起来,有时候比火更加可怕。”商静鱼说着, 叹了口气, 望着越加昏暗的天空, 明明是午后了, 但这天色却如同深夜。
“但, 主子已经未雨绸缪了。”寿一低声说着, 端起一片炉火上热着的药膳, 恭敬双手呈递, “您别太担心了。”
“该做的我也已经做了, 接下来,也不是我能怎么样的事。”商静鱼说着, 看向寿一, 严肃说着,“你传信过去, 让平平, 寿三寿四照顾好自己,别受伤了,还有, 多喝些沈大夫做的药茶。这雨水过后, 可能会有瘟疫,让他们千万要记得做好防护的事情。”
寿一恭敬应下。
商静鱼端起药膳, 皱了皱鼻子,一口一口的喝着,今日大雨,大哥哥还是去了上京处理事情,而这会儿渭河决堤,估计大哥哥要忙起来的事情还有很多,他也不想让大哥哥为他担心。所以,他决定了,这几日乖乖待在农庄,处理那些个条陈之类的事情。
——至于盲盒会,他还是想去看看,淘宝街去年办了一次盲盒会,邀请淘宝街的前三名店铺和商家的交往好的商户参加,每家出一个宝贝,装在盒子里,大家竞拍,至于拍到的盒子里是什么东西,那就看各位的运气啦。去年的这个盲盒会,只出了五个盲盒,因为跟商家交好的商户只来了两个。不过效果非常好,盲盒会后,大家津津乐道,后来各店铺还自己弄了一次小盲盒会。
他去年想去看的,没去成,生病了,今年看这雨势,他估计也是去不了。
喝完药膳,去顾家送约定书的寿二回来了,同时带来了回复,顾老太太非常喜欢这份约定书。
商静鱼翘了翘嘴角,他就说嘛,能疼惜他家娘亲的老太太怎会是庸俗之人呢。嗯,这眼光,这见识,不错。
“老祖宗说了,说接下来,由公子安排决议。”寿二恭敬说着。
商静鱼眨了眨眼,哦,这意思是……怎么推广这顾家约定书的事,得麻烦他来做了?嗯……也好也好,刚好那三痴书生投的稿子,也挺有意思的。
“你把这约定书,和这妻杀夫一案的稿子,放进盒子里,送去书馆,下一期的小报上,就登上。”
“是!”
上京,欢喜楼上。
“渭河已经决堤。”林静深放下手里的条陈,看向恭敬站在他跟前的卢怀德和顾善闻,语气平静的开口说道,“公益堂和月桂树楼之前都按照鱼儿的命令做了准备,现在彭州州令已经弃城而逃,彭州通判张楚平和公益堂的管事平平正在救治百姓,越州州令和越州都尉越老将军也已经和公益堂开始救灾。目前,赈灾款项,月桂树楼已经送到。”
林静深说罢,看向顾善闻,“明日阁议应该不会提及渭河决堤一事。”
顾善闻皱起眉头,拱手低声说道,“殿下,彭州王诚不会奏报……但越州?”
“越州州令是崔珏,越州都尉越理镇守越州多年,越州,是越家的本家所在。崔珏也好,越理也罢,都不是那种只顾私利的人。但这上京,赵家的人不会想看到渭河决堤的事奏报,他们会拖延几日。”林静深说着,语气依然淡淡平静,“渭河决堤,绝非雨水连绵这么简单。赵家在渭河一带敛财多年,也该清算了。”
顾善闻恭敬拱手,“殿下说的是。赵家在工部盘桓多年,账册和工部建造的册子,都要经过他们的手,不过,也有些意外漏掉了。目前已经在搜集了。”
“他们能拖最多只能拖延三日。三日后,渭河河工会上告,你们阁议之时,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诚王和信王应该会想看一场大戏,那就送他看场大戏。而,越家的案子,也该翻一翻了。”林静深说道,看向卢怀德,“既然卢老先生想要去南境,那就去走一趟,顺便看看彭州的书楼可还安好。”
卢怀德恭敬应下,随后,卢怀德犹豫着还是开口问道,“此番渭河救灾,月桂树楼出了多少款项?待户部拨款了,不若就补进去?”
林静深看向卢怀德,淡淡道,“月桂树楼,是鱼儿为了他娘亲和我母亲而建,虽然名为楼,但也不过是为了方便处置事情,月桂树楼并不存在在任何地方,月桂树楼的银钱是鱼儿的娘亲,商夫人每年的布铺生意所得的三分之二,以及鱼儿名下生意的三分之一,月桂树楼的存在只是为了做善事,为了给商夫人和我母亲祈福。而我和鱼儿都不愿声张,让你们知晓,只是避免一些麻烦罢了。”
卢怀德怔了怔,随即更加恭敬的拱手做礼,不再提及。
待议事后,卢怀德和顾善闻走出欢喜楼,在欢喜楼下等着马车,看着磅礴大雨,卢怀德低声问道,“月桂树,是何意?”
顾善闻想着曾经在山庄的回廊见过一面的那柔婉美丽的女子,垂下眼帘,低声道,“月桂树,听闻是感谢,怀念之意。”
感谢,怀念?卢怀德深深叹息一声,想起那传闻中的白家嫡女,素有美丽仁德之名。而小公子……有朝一日,应该再去深拜小公子。
“对了,顾大人,那份约定书,您怎么看?”卢怀德趁着马车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