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大皇子回过神来,转头来看她,视线坚定道:“父皇既然绝情,我们也该自寻出路。”
只一句话,便叫二公主与皇后睁亮了眼睛,似是拨开了愁云。
三公主依偎在皇后身上,嘟囔着说:“哪里还有什么出路,父皇只信任李星禾和老四,先前就将兵符给了人,如今说不定连传国玉玺都送到长公主府里去了。”
“兵符……”大皇子喃喃道,看向两位妹妹,“你们两人的府兵还有多少?”
三公主老实答:“我的府邸小些,府兵只有百人。”
“我有二百人。”二公主站起身来,提醒说,“此举有些冒险,大哥真要去做?”
“他不仁就别怪我无义。”
“你是说……”三公主这时才反应过来,稍微惊吓了一下,精神很快颓败下去,“只这点人怎么够呢,京城中金吾卫有千人,宫中禁军也有八百多人,兵器身手都远远比我们的人强,一点胜算都没有。”
“城外不是还有驻军吗。”大皇子踱着步子,边走边思考。
“到时无需入宫,直接带人围住老四的府邸,将人……”说到此处,在脖颈上比划了一下,才继续道,“再从城外调来驻军镇压金武卫,父皇无力理事,太后念佛不出,只要母后在宫中按住禁军不许出宫支援,大事必成。”
说到最后,大皇子慷慨激昂,仿佛已经手刃敌手,一雪前耻。
二公主用敬仰的眼神看着他,赞同道:“不愧是大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三公主稍微犹豫了一下,看向皇后:“母后,您觉得呢?”
屋外的阳光透过门窗照进来,宫殿中一片金碧辉煌。
在繁华璀璨的装点中,皇后挨个凝视自己的孩子,委屈的泪水干涸在了眼眶中,嘴角终于勾起微笑,点了点头。
——
时至深夜,长公主府中灯火通明。
下人们提着灯笼出去又进来,原本该守在院里院外的亲兵也少了近七成的人,全部拿着火把,沿着长公主府附近的几条街出去找人。
贺兰公子失踪了,长公主的心情很不好,下人们也跟着忧心。
偌大的府邸中挂满了灯笼,处处都是火把,人与人碰面都是期盼与担忧的询问,听不到哪怕一句令人振奋的消息。
李星禾坐在偏房中,守着桌上的烛灯,手中紧握着那枚翡翠玉佩,心绪沉重。
贺兰瑾失踪了,她的心也跟着空了好大一块。
那空洞原本就在,她一直习惯着接纳它的存在,学会享受孤独,哪怕不被人理解,也不会影响她活得开心自在。
他的失忆,像是上天赐给她的一件甜蜜的礼物,他用温柔和理解抚软了她身上的尖刺,填补了她心上的空洞,叫她开始期待与人共度一生。
就在这个时候,他消失了。
所有他曾带来的甜蜜与幸福在一瞬间变得岌岌可危。一想到自己可能永远的会失去他,她只感到痛苦与恐惧。
一个大活人,怎会平白无故的消失?
他到底去哪儿了?
起先,她怕是皇祖母旧怒未消,又派人来将他劫走,派人去宫里问了才知道皇祖母这段时间都在诵读佛经,为皇叔祈福,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她的事,守宫门的禁军也说宫中并无其他人马进出。
府中没有异样,连下人们也只说他进了房间便再没出来,偏偏就是找不到人。
她开始害怕,难道是那日雪夜,是有人来将他带走了?
不应该啊,安排在府里的亲兵只要听到一点响动,就会把他救下来的……再说,自己又不像从前是将他囚在府上,他真想出去,只要跟她说一声就好了,何必不辞而别。
桌上摆着他亲手写下的礼单和他剪的双喜字,对面书案上还摆着那张他们两人各自签下姓名的婚书。
如今朝中局势对她极为有利,只等春花一开,他们便可举行大婚,再不用顾虑其他。
怎会在这种时候,遭遇不测。
“不,不行。”摩挲着玉佩上的雕纹,李星禾站起身来走到门外去,“芷蓝,芷蓝?”
芷蓝闻声从院外跑过来,“公主。”
她焦急问:“有消息了吗?”
芷蓝摇摇头,“附近的人都没见过贺兰公子,郑国老那里也没有消息,奴婢派人去了贺兰大人曾经的旧居,府邸依然封锁着,不像是有人进出过的样子。”
“活生生一个人,怎么可能找不到呢?”李星禾揉揉眉头,心慌到根本没有睡意。
为了找人,芷蓝在外头跑了不少地方,额头上的汗都被夜风吹干了。
她走到李星禾面前,用极小的声音说:“长公主……恕奴婢多言,咱们动用了这么多人,找了一天一夜都找不到,那会不会是……”
“是什么?”李星禾看向她。
芷蓝不自然的低下头,说道:“会不会是贺兰公子不希望我们找到他。”
“不可能!”李星禾忽然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