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车子又异常激烈得颠簸了一下。
王乐立刻不悦说,“真是奇怪,大草原里除了草,难道还能有砖头?这破车怎么接二连三地跳腾”
徐舒意癫了两下,胃里立刻翻江倒海极了,但他不想麻烦人,硬忍着没吐。
祁所长的电话打过来,问他们俩人到哪里了?
王乐说差不多傍晚跟他们在扎赉特村汇合。
祁所长又问徐舒意的情况。
徐舒意强打精神说,“我很好,祁所长。”
双方互相报了平安。
王乐宽慰他,笑说,“放心吧,我的认路技术很好的,争取抄个近道就能……”
刚吹完牛,面包车直接发生巨响,后面明显有车爆胎了,以至于后面的仪器全部侧移,发出惊天动地的碰撞声。
徐舒意紧抱着车前座椅,即使如此还是□□了额角,王乐抱稳方向盘,拼命压死车的方向,在河滩地里甩了又甩,差点撞到一旁的石头土堆,才勉强停了下来。
操!
王乐臭骂连连,他每天都会检查三四遍轮胎的,先询问徐舒意的情况,徐舒意已经拉开车门跳下去干吐不止。
王乐只好去看一眼出问题的轮胎,点了炮仗咒骂说,“td,这些该死的游客,怎么能随地乱扔有害垃圾呢!”
从爆裂的外胎上踢了踢扎在上面掉落的东西,居然是半截锋利的红牛罐子。
这下可麻烦了。
王乐从车座底下捡回摔碎屏的手机,准备给祁所长打个电话报备一声。
却见徐舒意好好地站着,一眨眼从他面前栽倒了过去。
这可不得了。
王乐最多的经验是搞后勤, 在荒滩野林里开车简直信手拈来,帮着义诊小队搬运器械也是极负责的,唯独没有太多的急救常识, 倒是身强力壮,顾不得自身的疼痛, 最先扑向徐舒意瞧瞧究竟。
徐舒意的情况不是太妙, 但人没有因为缺氧外加车祸而昏迷,他只是特别的难受。
王乐将他从地面搀扶起, 徐舒意竟浑身不能动弹,吓得司机以为他缺氧得厉害,伸手去触碰他的额头。
微微是有点烫的。
这就更不妙了。
徐舒意张着干裂苍白的嘴唇,解释说,“没关系的, 王师傅,我不是因为缺氧反应, 是小时候有点心理阴影,对车子故障这种事反应有点过激。”
毕竟他的父母双亲正是出车祸去世的。
即使徐舒意早过了心理创伤最严重的年岁,刚才失控的面包车在苍茫大地横冲直闯时,迫使他的内心充满了异常痛苦的念想,甚至觉得自己是否到时间了。
到了主动该去见爸爸妈妈的荒唐想法。
此刻徐舒意特别理解陆子安的过激反应,人没有逼迫到最顶端的节点,永远无法知晓自己内心真正在害怕什么。
王乐还是很不放心,“可你的额头真的有点烫。”
徐舒意抬手摸了摸额头,“放心吧,我是刚才被惊吓过度了。”
王乐知道他在说笑, 二话不说将徐舒意打横抱起,面包车只是爆了一个车胎, 维修好还是能继续前行的。
他将徐舒意抱进后车座,徐医生长这样大,从来没有被人用公主抱的姿势抱起来过,面皮涨红得厉害。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的高原反应加重了。
无论如何,徐舒意重新躺回到舒坦的座椅间,王乐拿起手机,试图联系祁所长等人。
高原草场上的信号时有时无,有些区域的信号覆盖面很广,但是车子爆胎失控后,冲出来的这部分地域似乎是个浅坡。
虽然某些部分的草原上有信号,但是信号绝对不会像在城市里那么良好,有可能非常的慢,也有可能断断续续。
王乐帮徐舒意取了新的氧气袋,发现后车箱氧气袋的存量并不是太多了,心中突然没了底,递氧气袋给徐舒意的时候,装作轻松地笑了下说,“徐医生,我拿着手机稍微往坡上走一些距离,看能不能接收到比较清晰的信号。”
徐舒意缓慢回复,“没关系,你慢慢去,慢慢回,高原上一切行动都不能太快。”又说,“我又不怕你把我给撂下的。”
王乐保证道,“那绝对不可能的。”
车子发动后开了暖风,再将车窗降下来一点空隙通风,朝四周的环境张望几下,觉得目前十分安全,才一步深一步浅地往远方走去。
徐舒意的脑袋昏昏沉沉,缺氧的感受十分不妙,好像将闷湿的纸巾贴在口鼻前,最开始觉得比较轻松,可以承受。
当第二张,第三张湿纸连续贴上来之后,喘气这件小事则会变成极端奢侈的妄想。
徐舒意伸手摸了摸汗涔涔的额头,但他完全没有起身去关掉暖风机的力气,只能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一眼时间。
他的手机挺便宜,王乐的手机没有信号,他这种类似于老人机的产品更不可能先进到哪里去。
不过,他还有另